我将东西留在了故土。
那是我们共同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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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放遗物的地方是在我们的老家……
……是个乡下。
找东西往往需要耗费一些时间,我便干脆请了假开车前去。
乡野的小路上有很多交错的小溪,坑坑洼洼的土地上还残留着水牛耕地时踏过的脚印。
高山连绵不绝,树林的缝隙间还藏着白白正正的影子。
我的好友,曾坐在一颗大树的枝干上对我说过,那里,是我们祖辈的坟墓。
而我就坐在她的旁边。
我记得,我说:
那等我们死了,葬在一起怎么样。
她拍拍我的脑袋,警告我小小年纪不要想那么多,至于生与死之类的……等到我知道其中蕴含的真正意义在哪里再说。
生命,人的生命要解读出来的话,可以很复杂,也可以很简单,有时也难以理解。
但死就不同,死了就是死了,会连同过往的记忆藏于大地,会将生命的一切归于虚无。
我那时应是懂得的,但最后还是没能开口将其说出。
乡下里待我很好的伯伯死掉后,我哭的可惨了,上气喘不了下气。
可能是太久了,连回忆也蒙上一层纱……
漫天的飞花…白色、白色、白色,还是白色,不知道是船还是什么的,载着黑色的棺木,慢慢前去。
难过……火焰的温度,蒸得我想哭。
很烫、很烫。
就像令人讨厌的夏日,始终在炎热的南方占据了很长的时间。
我们的故乡没有秋天,唯一下过雪的一次还是在乡下。
美丽而白皙的雪,好像只在好友的口中的描述里出现过。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遇见她,她也没有遇见我。
她只得一个人孤独地坐在高山上的坟头(因为只有那块地是平地),向山的那头眺望遥远城镇边缘的太阳。
我从没见过下雪是怎样的,只见过北方那边人造的雪块。
与好友的旅行的第五天里,想着迟迟没下的雪,买了飞机票,归了家。
……第二天,她急忙在清晨打电话告诉我,北方开始下雪了。
那个时候的我,在想什么呢。
大抵也就是可惜没能见着下雪的场景吧。
现在的话……
她已经不在了。
但我还是会感到遗憾,没能和好友一起,见着她口中的雪花纷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