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友。
一声不吭地离我而去了。
我一直知道,隐藏的病痛让她在死前也紧紧皱着眉头,仿佛这样……
仿佛这样就能让身体的疾病消失一样。
但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将要死去。
她会连同灵魂的悲伤带去肉体的疼痛。
所以,我只能静静的看着,她美丽的黑色双眸逐渐失焦的难受模样。
病床边的仪器里一跳一跳的白线,在略显单调无色的房间里,发出了最后一声悲呼——
嗡嗡声传来,我只觉得过分吵闹,可相反的是,我的内心竟一片平静。
亲戚们的交谈声——也就是那一刻脑内自发遮盖过去的嗡鸣之声……
……在仪器“嘀嘀——”的末尾,躁动的人们停止了吵闹,而后,是一种只能听到心跳声的无声寂静。
潮湿。
和薄凉的水不同,内里是被炙热的温度所蒸发形成的水蒸气。
偏偏是水蒸气,炎热的夏天里,最厌恶的、闷热而憋屈的感觉。
无论是大家,还是我,无不皆是这样的吧。
我厌恶这样。
即使我明白水和感情一样,受到炽热的影响,不免会变成,只有在夏天,人们才会讨厌的热空气一样。
那之后,我作为好友最为亲近的人——遗嘱上也有写这些,接收了病房里的部分遗物。
部分?
我这才想起来,大约三四个月前,应该是春季的末尾,她将一个鞋盒大小的箱子亲手交给了我。
我应是记得的……我必须记住它的。
那时带着逃避想法溜去了乡下……然后……我…………
将那些属于好友的东西连同儿时写的‘时间胶囊’,把东西连同信件,一同埋进了土里。
我以为我们还会有时间的。
是我过分的期望所带来的失望压倒了我自己……
“你的病…会好的,对么?”
“也许会吧……但在病好之前,我不会做出任何承诺哦。”
我不知道。
我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最迷茫的时候。
我不知道。
明明记忆还是那么温热,可现实却是一片冰凉。
好冷啊,什么时候春天才会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