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我为他

他为你

你又为谁？

爱情

究竟是几个角的习题？

“我要跟你一起出去。”沈幽斜倚在门框，挑衅地看着准备独自出门的柳玉璇。林诺依和韩若晨去了工作室，柳玉璇没有缠着林诺依一起是有更重要的事。

“你沈大摄影师什么时候成了我的跟班？”柳玉璇淡定的脸色根本看不出情绪。

“我只是想全程观摩学习下你破坏心上人爱情的程序。”沈幽半夜起身倒水，却意外听到了睡在客厅的柳玉璇在和人通话，如果没有听错的话，他收线前说的是，“那好，明天见，无风。”

无风，肖无风。其实是沈幽好奇了很久的人。从赵悠然那里曾经听到，又从柳玉璇那里听到。那个冷漠高傲的赵悠然一说到就会柔和了全身线条的肖无风，那个柳玉璇说起来带着几分醋意几分期望的肖无风。隐约在圈子里听说赵悠然放弃了无数优渥的邀请一意孤行地回了韩国，沈幽想过大概是为了那个肖无风。再然后随柳玉璇回来看到了林诺依身边亲密地守护着的成了韩若晨。沈幽已经把几个人的纠葛猜了个大概，所以柳玉璇在这种时候去找肖无风对韩若晨来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吧。沈幽告诉自己，自己执意要跟着，不过是为了看多个热闹而已，不是因为和韩若晨有些脱不开的干系。

“沈幽，我希望你不要管不该管的事。”柳玉璇的神情冷了下来，轮廓分明的脸庞隐入了阴影。他并不介意沈幽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但是他介意所有与依依有关的事情，他要严丝密缝地保护好她。

“OK，那你出去吧。”沈幽无可奈何地耸耸肩，双手一摊预备进房。察觉身后人炙热的视线要盯穿自己的后背，终于又忍不住回头，对着探究的视线来源玩世不恭地笑。

“你会偷偷跟来的。”柳玉璇用的是陈述句。

“你知道的，我要是知道所有，我就绝对能保守秘密。反倒一知半解的总是会让我心痒。”沈幽正了正神色，迎上了柳玉璇的严肃的眼神。

“你知道么？要是让她受到伤害了，我一定不会饶了你的。”这一刻的柳玉璇眼里，除了强烈的保护欲似乎还带上了微微隐藏着的戾气，让沈幽有些不寒而栗，仍然没有退缩地迎视上去，一派清明和坚定，似郑重承诺般，轻声而坚定地说着，“我知道。”不能理解你这样坚定着守护的心情，不能理解你这样远距离观望的爱情，但是我尊敬，我尊敬你这没有因为岁月的悠长和未来的无望而抛却的爱情。怎么办呢？你也好，若晨也好，林诺依也好，似乎你们都在伟大地爱着。只有我，以为自己藐视了爱情，却发现是自己被爱情踩在了脚底。玉璇，可是我也不想让那个曾经因为我受到伤害的人，再一次被爱情所伤呢。要是让他受到伤害了，我大概饶不了你也饶不了自己的。

……

半夜接到柳玉璇的电话，对肖无风来说不是第一回。只有在给依依打电话的时候，柳玉璇才会考虑到时差问题。要找肖无风的时候，诸如最初提醒他依依的生日，诸如问他依依最近心情如何……柳玉璇从来就是随心所欲地想打电话就打电话。半夜被吵醒，头脑有些混沌的肖无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林诺依已经搬离公寓有些日子了，林诺依已经不在他身边有些日子了，于是接起来便是很没有好气地，“难道我连圣诞节礼物都要你提醒了么？”“Ya还是你要抢她去过圣诞！”尔后，终于恢复了意识的清明，有些怔愣地盯着手中小巧的机身。

半晌沉默里，柳玉璇终于消化了肖无风的反应，有些艰难地开口，“我已经到了首尔。现在——在韩若晨家里。”

“哦。”肖无风有些恍惚，原来柳玉璇来了这里。对啊，快圣诞节了，不是林诺依去找柳玉璇，就是柳玉璇来寻林诺依，不过大多数时候应该是林诺依迁就着柳玉璇的，因为柳玉璇的诊室总是有做不完的工作，林诺依于是使劲浑身解数哄好自己和沈百草，当然，主要是沈百草！然后去陪柳玉璇过圣诞。每年的圣诞，就像是一场拉锯战。韩若晨，他这么轻易就赢了么？

“我们见一面可以么？”

“为什么？”

“为了依依。”

“明天中午十二点你来……”

“那好，明天见，无风。”

……

收线以后，肖无风盯着手机又发了一会呆，他不知道柳玉璇找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为了依依？难道韩若晨对她不好？还是柳玉璇要问自己为什么成了今天这步田地？还是柳玉璇要告诉自己他要带依依回去？难道她出了什么事？越想越纷乱的心绪，再也回复不到梦乡里，从林诺依走的那晚，肖无风便搬到了林诺依的床上，把自己的床让给了悠然。他告诉赵悠然，因为他的床比较大，让悠然睡得舒服。他自己却清楚，只是因为他眷恋林诺依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