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特别开心!”她兴致高昂。
鬼配合着她笑了,“你最近经常来这里?”
“嗯。”她点头,“因为这里是看球最好的酒吧啊。”
“就这样?”
“不然呢?”她回答得坦然。
鬼起身,“你喝了很多酒,要我送你回去吗?”
她突然靠过来,一只手攀着她的肩,伸出手指戳她的脸颊,“你偷看我,你一直在看我。”
鬼对上她的视线,两张脸离得极近,彼此的呼吸可闻。
“你一直在看我。”鸥又说了一遍,比前两次更确定的语气。
鬼敛目,睫毛垂下来遮挡着眼睛,“你喝多了。”
“你为什么一直看我?”她依然靠在她的肩上没有离开,“你问了我一个问题,我也应该回问一个。”
“因为你好看。”她的语气温柔得仿佛春风迎面。
鸥怔了一下,随即眼中狡黠的光宛如碎冰浮动,“你没说实话。”她站直身体,“不过我也没说实话,扯平了。”
她朝鬼挥挥手告别。
“我送你回去?”鬼拉了她一把。
“不用啦,我没喝多。”她摇摇手,侧脸对着她,“我自己回去没事的。”
那张脸上难得没有笑,淡淡的,说不清是什么神色。
她突然心软了,“我杀过人。”
“我杀过人。”
鸥转过脸看她,她就像是证明自己没有开玩笑一样,又重复了一遍给她听。
一句话四个字,轻飘飘地落入空气里,鬼还握着她的手臂,等着她的反应。
不过是厌恶地甩开或是害怕地逃开。
她预知了结果,所以什么都能接受。
“谁没有过呢。”
眼前的女孩与她对视着,没有笑,清清淡淡的语气。
鸥没有甩开她的手。
她的说话的音量不高,酒吧接近打烊,零星几个服务生在打扫卫生。她的话鬼听得一清二楚,她还握着她的手臂没有放开,手指关节有些僵硬。
“不好笑吧。”鸥笑着,指着她说,“一点都不好笑啦。”
鬼松开她的手,这一回没有跟着她笑,“我是说真的。我杀过人,也进过监狱。”
她一直看着她的眼睛,看她眼睛里甜甜的笑意渐渐退去,看她眼睛里的晶亮的光如退潮般渐渐消失。
“我喝多了。”鸥晃晃脑袋,“我好像是喝多了。”
她说完,也不等鬼的回答,迈开脚步走出酒吧,天光熹微,盛夏即将来临,清早难得的一丝凉意。她往前走着,也不知要去哪里,等太阳都升起来了,倏地转身,怒目向身后一直跟着的人:“你跟着我干什么?”
鬼离她不远也不近,短发被汗水濡湿,“我说了送你回家。”
“我家不在这里。”鸥撇开头,负气。
她不想同她说话,鬼不知所措,嗫嚅几次话也没说出口,两个人站在街上,沉默地对峙。
日头升高,早高峰开始,她们之间来来往往的人群几次将视线阻隔。
“我饿了。”半晌,鸥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