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静极了,遍地的血迹,满院的狼籍,这一场斗争,到底还是败了。
盛筱梦坐在盛昔尾以往坐的石阶上,神色渺然,依旧清清楚楚的记得,盛昔尾最后一刻对她说的话。
“帮我...照顾一下...银笙”
她满身是血,明明她才是最需要被照顾的那一个,却还是想着别人,她是傻瓜吗?!虽然我知道银笙对她的重要性,可是…………
盛筱梦捂着脸,不让眼泪掉下来,为何要对二姐如此残忍?为何上天要如此不公,二姐这十几年过得如此艰难,她没有了母亲,父亲也从未关心过她,其他的姐妹又处处打压着她。
除了银笙,她什么都没有。
盛筱梦埋在膝盖里,无声的流着泪。
“筱筱,你为什么不听我的劝?还要插手她的事?”柳姨妈有些愠怒。
“母亲!你忘了吗?二姐和花姨娘救过我们啊!”
柳姨娘惊慌的捂住她的嘴。
“府上不准提到那个名字!”
盛筱梦双眼满含泪水,委屈极了。
“筱筱,我知道,我知道她们救过我们,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母亲,我懂的,我什么都懂的,只是...二姐她太苦了,她需要温暖啊!,她渴望能享受母亲的呵护,她需要快乐啊!”
“好了乖孩子,你能想到这一点,我很高兴,可是,我们又能怎么办呢?有些事我们只能点到为止啊。”
柳姨娘柔美的眉眼尽是离愁,她拥着盛筱梦,轻轻的摸着她的头,满眼的温柔。
……
“啊!”
一声惨叫,响彻祭灵库,盛昔尾双手双脚都上了链子,吊在刑房里,刑房里有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她的身上没有一处是完整的,衣服也都破碎不堪,露出鞭痕下的肌肤。
“二小姐,接下来干点什么呢?”
“唔...让我想想”
“不如,让二小姐说吧!”
月山修长的手指扣着她的下颚,逼迫她抬头与自己对视。
“看着我好吗?”加重手上的力道。
“嗯...”她闷哼一声。
睁开沉重的眼皮,对面男子的面容倒映在她的瞳孔里,从未见过一个男人如此白,白的不正常,他的表情,眼睛,精致的下巴,无疑都透着嗜血的气息。
她轻笑,这一笑入了月山的眼,眼里的全是惊艳,这是什么神仙玉骨?
“你笑什么呢”
他凑近她的脸,带着一丝不察觉的温润,精美的五官放大在他眼前,那如琬似花的面貌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她那双眼睛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我在笑,你真的也很可怜”
月山听到她说出的话,眼神变的锋利,有些脑怒。
“你乱说些什么啊!”他有些大声的冲她吼道。
“呵,怎么,如此大的反应,被我说中了”盛昔尾戏谑的说道。
“我可怜什么,可怜的是你!”月山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不可怜吗?看着我现在这个样子,有没有感觉很熟悉呢?”
盛昔尾脸上波澜不惊,好像被抓的不是她,好像身上的伤也不是她的,她狐狸般的眼眸像是千山上不化的雪,如此冷傲。
“如此看来,你还真是挺有趣的,我就喜欢有趣的人”
他像扔垃圾一样甩开了她的下颚,面若冰霜,转身冷酷的说:“上鞭刑!”
月山踱步走向那面对盛昔尾的那把黑色背椅,坐下,他就要看看到底是谁可怜!
鞭子在盛昔尾的身上肆意抽打,她紧锁着眉头,咬住被痛的打颤的牙齿,忍住发出痛苦的声音,抬头看向高高在上坐着的月山,嘴角勾起了不屑的笑。
月山皱着眉,簿唇微抿,眼神晦暗。
过了好久,盛昔尾硬是没有发出声音来,鞭打她的人下手越发的重,没抽一次,她全身都在哆嗦。
“嗯...”
她实在太痛了,忍不住轻哼一声,听力异与常人的月山听到她的声音,心里一抽。
“好了,今天就到这”
“是”
刑房里只剩他们俩,月山慢慢走向她,在她的面前停住,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盛昔尾垂着头,呼吸极弱。
他抬起她的头,往她嘴里不知道塞了个什么进去。
“咳咳咳咳咳咳”盛昔尾咳的猛烈。
“你……给我吃的什么?”
“毒药,你信吗?”
说完,也不等她回答,便大步走去,带起来的风吹起他的黑色披风,他的嘴角有着若有若无的笑。
他永远也不会告诉她,这个药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