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证人

　　“请找出那个人——究竟是谁杀了我？”

　　人心攒动——根据报警记录说，周一一早有同学提前来到教室后不巧撞到似有人静心布置好的现场：桌椅凌乱，黑板上则是用粉笔不羁地胡乱涂写了几个大字。正是为此，局里特地将此与前不久的一起少女失踪案并案解决。黑板上鲜红的字体铺天盖地地袭来，我的眼睛酸疼了起来。

　　“看起来社会还是挺关注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的…”我嘀咕一声，感叹着浏览教室书架上不胜其数的心理教育书籍。据传闻，S高是本市升学率最好的学校，有着优良的师资与最精英的学生，是S市万千莘莘学子向往的学术圣地。

　　想着，兀自暗暗叹了口气。抬头环望所谓“凶杀现场”，不，其实结论操之过早，而且算得上是前后矛盾!哪有人会请别人调查自己的死因呢？如果，依照这个想法来看的话，那个自称“死亡”的女孩很可能还没有丧命，更保守一些，就是失踪中。

　　“同学，”我叫住一个身着同样校服，声称是报案人的女孩，“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不会太久的。”

　　看得出她很犹豫，但还是答应了，“您说。”

　　“别紧张，我知道你在那边刚刚笔录过，我就问一些有关于季䢁的事情。”

　　“季䢁……她人很好的，在班里很受欢迎。”她的头低低地埋下，嗫嚅着尽量维持着我能听到她说话的音量。

　　“她的学习怎么样？性格呢，会不会因为一次成绩不好就想不开什么的…”

　　“不会的——！”

　　话音未落，这个羞怯的女孩好像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激，便又低下头去，清澈的眼眸里噙满了泪水。

　　“不会的…她的学习一直不是很好，她也从来不会在意老师怎么批评她，尤其是她搞的创作什么的…”

　　对方突然戛然而止，正当我诧异地停下速记笔，抬头与她四目相对。她直愣愣地瞪大眼睛，像是在盯着我，却又像透我而过。她的眼神惶诚惶恐，没有一丝光亮，好像下一秒我就会剥夺她的视力。

　　——当然，我不会这样。我确实被她的反应唬住了，甚至忘记了她如此反应的原因如此。无归而终，最终，只是问什么也不应，只好作罢。

　　“你叫什么名字？”

　　“清明，清澈的清，明天的明。”

　　“季䢁的死，请节哀。”

　　心情不知何时也被这气氛渲染得不知为何压抑了起来，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悄悄注视着她——自刚刚的怪异眼神之后，她就一直都没有抬过头。似乎是意识到我在看她，她双手绞着衣角，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低低地开口，

　　“是我。”

　　“什……”

　　“是我，我用我的弓和箭，我杀了季䢁。”

寒意，从刚刚开始一直就存在着，现如今却从脚底生根窜了起来。我站在原地，一动也动不了。明明应该有种案件侦破的喜悦，后脊却冷极了。

　　“拜托了，把这件事…告诉警方、告诉学校…让他们公示到公告栏里…！”

　　清明的表情乖戾，抽动着嘴角凑近到我面前，“拜托了…！”她故意压低了声音，却又突然大声尖笑起来。

　　我被逼退了几步。

　　注：

　　Who killed cockrobin？

　　I, said the sparrow.

　　With my bow and arrow.

I killed Cockrob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