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沉俨将来有需要自已帮忙的地方，自己当然会尽全力去帮，毕竟……自己欠他的太多太多。
但若是有一天冥界和上清天真的打起来了，落逢不确定自已到底会帮谁。
一边是惨遭灭族的冥界，一边是对自己有恩的师门。
她该如何抉择？
沉俨的恨，她懂，他想报仇的执念，她也很能理解， 更不忍心去劝他放下。
而师尊那边，就算千错万错，也毕竟是有教诲之恩的师尊，要她对师尊出手，她真的做不到。
所以，这个抉择，她根本没法做。
她想她应该只会选择袖手旁观，保持中立。
只是她没想到，将来她还会亏欠沉俨更多。
落逢和沉俨就这么沉默了很久，直到落逢开口: “都这么晚了，你该回去了。不然师叔又要半夜跑到我的青鸾宫抓人了。”
“那你这……”沉俨有点不放心。
落逢却笑了笑，“你不相信我的医术?”
“那倒不是，就是怕你这性格只会强撑着，不好好照顾自己。”沉俨皱了皱眉头，心想这落逢，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
落逢却是真的不很在意，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不过是反噬而已，该来的总会来，就是早晚问题，借着这次机会将寒气逼出一部分，她感觉已经好多了。
早在当初她知道自己复发心魇已经开始会导致修为反噬的时候，她就做好了随时受到反噬的准备。
这次，不过冰山一角罢了。
“你回去吧，我累了。”落逢头低着轻声说。
“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
“来道别吗？”落逢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沉俨。
沉俨别过头去，不敢去看落逢那双清澈得好像能洞悉他一切的眼眸，沉默着不出言语。
落逢微微叹口气，挥了挥手：“罢了 ，你走吧。”
沉俨没说什么，走到门口看见润玉的时候，眼神中掠过一抹诧异，却很快收敛下来，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还是无声地走了。
润玉看了看沉俨的背影，不知为什么，竟透着一种淡淡的凄凉和萧瑟。
应该，是错觉吧？
润玉不再多想，轻轻走进了青鸾殿，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模糊的，在幕帐后半伏在塌上的，略带些苍白的清冷面孔。
整个宫殿散发着淡淡草木幽香，宫内摆设不多，却充溢着清雅的格调，屏风是一幅山水画，桌上摆着一套墨绿色茶具，旁边是一盘芳香四溢的鲜花饼。
润玉看着这鲜花饼微微发愣，就听见一道清冷夹杂着些虚弱造成的颤抖的声音响起：“陛下今日来得不是时候，落逢怕是亲手给陛下烹茶招待。”
“无妨，天后不必如此如此，本座只是来看看你的伤势如何。”
润玉收了目光，拨开帘帐走近了落逢塌边，“伤怎么会这么重？你应该不只中了心魇之咒吧？”
“当然。”
见她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润玉也不多问，而是低头沉声说：“曾经本座也得过心魇之咒。”
“陛下因为心结产生的心魇？”
“一段……不想回忆起的往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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