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爹爹病发,正逢落逢离开上清天一段时间,便陪爹爹去蛇山采药。
在山半腰上突然山崩地裂,爹爹说不好,廉晁仙尊出事了。
廉晁仙尊与爹爹是至交,爹爹隐居的地方距蛇山不远,当年廉晁仙尊没死的事也只有爹爹和月下两个人知道。
如今廉晁出事,爹爹自不可能袖手旁观。落逢的凝魂灯每十年才可使用一次,那时正好到了时期,便在混乱之中留存住廉晁仙尊的一魂,用凝魂灯助他凝魂重生。
后来他还是住在蛇山,不过在外面加了封印,一般人过去看到了还是一座坍塌毁灭了的山。
只是落逢不知道廉晁今日为什么出现在天宫里,还想要取润玉的性命。
“大概,因为先天后吧……”润玉仿佛知道她在疑虑什么,突然说。
落逢抬头看了看润玉,见他无心再多说,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的意思,继续专心帮润玉疗伤。
她是冰系术法,治疗琉璃净火这种火系法术造成的伤最为管用了。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她见润玉的伤已无大碍,便起身回青鸾宫去了。
临行前润玉嘱咐她:
“今天的事情,不可声张。”
她点点头,走出了大门。
刚踏出大门,忽然觉得灵力运行逆转,一时气血翻涌上来,嘴里已经满是一股血腥味。
落逢连忙急匆匆赶回青鸾宫,却没注意到,嘴角的鲜血流了下来,滴在了璇玑宫大门口的地上。
润玉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再等醒来,已经临近夜晚了。
他觉得伤已无大碍,灵力运行也基本正常了,又想起还有事情没做,便起身出门。
走到门口时,突然无意间看见地上几滴醒目的血迹。
他俯身用手碰了一点,发现血迹已经干涸,大概有段时间了。
这不是他自己的血。
那会是谁的呢?今天没有别人来过他的璇玑宫了……
所以,只有她了。
润玉打消了去九霄云殿的念头,转道向着青鸾宫的方向走去。
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落逢的咳嗽声和沉俨的声音。
“咳咳咳……”
“你看看你,自己伤都没好,干嘛乱跑出去?你到底去干什么了?把自己伤得这么重?”
“咳咳……冰棱风蝶令对灵力的消耗比较大……咳……反噬好像更严重了……”
“行了行了,你别说话了,我帮你看看,你这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让我放心回去?”
“那你也得回去啊……咳咳……你可是冥界少主。”
“行了你别给我提那个什么少主,我根本不稀罕当,要不是我父亲当年搅得冥界和上清天不安生,我母亲又怎么会无辜枉死!”
落逢不再说话了,她知道这是沉俨一生的痛,不能轻易提起。
如果说沉俨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那当年上清天大劫的事情就是引爆他的一条导火线。
她也知道,沉俨虽然厌恶他的少主身份却仍然接受就是为了在冥界暗中筹备人马,等待时机报仇。
可他具体的计划以及究竟有什么仇恨落逢不清楚,也不愿掺和这趟浑水。
他想干什么就随他吧,落逢自知左右不了,也没有资格劝别人放下仇恨。
就像自己,不也迟迟放不下以前湖底的事情和娘亲当年事情的真相吗?
各有各的执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