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臣妾有话要说……”
“臣妾身为皇后,一不能母仪天下为女子之表率,二不能安稳这后宫扶帝王之社稷,恶毒善妒、心胸狭窄,如今更是谋害后宫嫔妃罪大恶极,丢尽皇室颜面,请皇上下旨废后!”
墨景澈似心有怒意,声音带着颤抖,“你说什么?”
寒允儿又行叩首礼,双手交叠在额前,“请皇上,下旨废后!”
帝王拧着眉头端看她良久,无奈挥手让人将她带离。
寒允儿终究未能如愿,墨景澈并未废去她皇后之位,只是将她禁足在了未央宫。
她听宫人说,容妃为此大闹了一场,惹得帝王龙颜大怒,以至于朝堂的氛围都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一夜之间,满城风雨,班丞相欲为容妃讨回公道,于朝堂之上与寒将军针锋相对。
将军本是武人,既不喜口舌之争,又不明事情原委,只能隐忍着半个朝堂的口诛笔伐。他也曾托人询问寒允儿的情况,然而这城墙深厚,将所有的消息封在了深宫里,一丝风声都探不到。
寒玄毅戎马一生,终究是败给了这层层宫墙。
他于月前解甲归田,五十万大军交付朝堂,这闹得沸沸扬扬的紫绛城,随着寒将军的归去,才逐渐平静下来。
寒允儿听到这个消息时,正捧着手炉于廊下静思,满庭落雪映着白茫,整个未央宫亮如白昼。她的目光越过那勾心斗角的楼宇,凝在那孤悬夜空的冷月之上,想:这个分外难挨的冬天,总算是要过去了。
与墨景澈的相识,在寒允儿的意料之中。
彼时先皇已病重,随时都面临驾崩的危险,各皇子貌合神离,暗地里到处招兵买马。手握五十万大军的寒玄毅自然成了这场较量中炙手可热的对象。
但寒将军征战沙场多年,对先皇忠心耿耿,并不愿参与党派之争。众皇子焦头烂额,便将主意打到了将军府千金的头上。
寒允儿好玉箫,是整个紫绛城无人不知的事情。众皇子投其所好,隔三差五地跑来将军府送价值不菲的玉箫和绝世好曲。
墨景澈却不同,他着一袭白衣,安安静静的隐在暗处听寒允儿吹箫。一开始,她就知道他的身份,因此刻意疏远,墨景澈倒也耐得住性子,亦不主动叨扰她,只是远远的看着。
直到先皇重病下朝,将朝堂之事交由他处理,位居东宫指日可待之时,他才终于乱了阵脚。
那日大雪纷纷扬扬,寒允儿裹着狐裘从外面踏雪归来,遥遥望去,只见墨景澈在府门前站着,脑袋和肩膀上落了雪也不自知。几乎下意识的动作,她伸手轻轻拍去他肩上残雪,而后问他,“殿下到了门前却不进去,莫非在等臣女?”
她在问他,可她亮如点漆的眸子里分明澄明如镜。墨景澈轻叹,“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
他没有自称“本王”,语气熟稔得好像二人相识已久。然而,寒允儿并不为这“屈尊降贵”所感动,她知道这所有的惺惺作态不过是假象,为的是寒玄毅手中的兵权,为的是万里江山。
并不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