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与光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小心的把阮筝的手贴在自己的脸庞,侧脸轻吻着她手心,眼睛却片刻不离的盯着阮筝的脸,眸子里的深情缱绻满的快溢出来,动作虔诚到护士不忍心打扰这温柔的时光。
阮筝睡得昏昏沉沉,却恍惚的做起梦来。
她奔跑在杂草丛生的墓园,含着细雪的的西北风穿过茂密的松林,发出鬼哭一般的声响。
似是身后有什么追着她,她在林中迷路,跑得跌跌撞撞,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树林尽头有淡淡的白光,她疯了一般的向那束光跑去,有一个男人站在那里,朝她伸出双臂。
她看不清对方的脸,却无比的笃定对方一定是可靠的人。
她扑进他的怀里,他身后霞光万道,她轻轻蹭了蹭,鼻息间全是男人身上温和大气的陈木香,让她无比贪恋,心底的害怕逐渐被一股升起的平静取代。
///
即便江与光万般不愿,护士秉着医德还是到时间来拔针,叮嘱点常规事项后就老老实实的走了,病房里就剩下阮筝和江与光两个人。
阮筝就是在拔针的时候醒的,眼皮重的抬不起来,想要睁开也是白费力气,只隐约瞧见吊顶的灯,闪烁着暖黄的光线,在半空交叉成一个十字,星光般好看,像极了某人看向她时星光熠熠的眼睛。
脑仁晕晕乎乎的快失去知觉,可为什么即使到了这时候,她却还能清晰地记起那个人的脸。
他仍旧霸占着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不论是酒后的深夜,还是晴天和雨天,嘈杂的街市亦或是无人的房间……
他早已刻入她的骨血。
我好想你,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江与光自是察觉到她醒了,却还是心慌,声音有些发抖:“阮筝…”
阮筝喉咙干涩得发痛,嘴角扯出一个弧度来安慰他。
我还好,我的爱人。
江与光起身矮下身子吻了吻阮筝,万分温柔道:“我去给你倒点水。”
阮筝看着他通红的眼角,努努嘴像是想说些什么,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索性一扯男人的领带,迫使他倾向自己,盯着他眼底的光亮,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来,然后扬头吻了过去。
她在自救,沉默地用尽力气,努力救赎自己快陷入沼泽的破败灵魂,渴望迈进另一个新生。
阮筝是无比的笃定,她需要江与光带来的温暖,她需要这个男人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