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自己来还要带个老朋友?”黑衣人咧嘴一笑,目光落在李巧手身在的地方。
李巧手打了个冷颤,不动声色。
那粉衣的姑娘却反应过来,一个箭步便冲了上去,一把拽出藏匿的李巧手,伸出修长的手指捏住了他的脖颈:“说,你是谁?跟着我到这儿来干嘛?”
黑衣人肩膀一耸,说到:“把他放开吧,毕竟他对你还有重生之恩呢。”粉衣姑娘眉头一皱:“他就是你说的木偶工匠?”黑衣人缓缓走来,笑着说:“当然是了,这蠢人的手是最巧的,不然你这身子怕是没那么精致啊。你看你和人家第一次见面,就给人家这么个见面礼,这可不好。”
李巧手惊恐万状,额头冒着冷汗,整个人都哆哆嗦嗦的。
粉衣姑娘喃喃到:“如果我还是九尾妖狐,定把这李巧手给生吞了。可惜我困在这木偶中,无法随心。”
“吞他有的是机会,你把你的真身找到不就好了吗?”黑衣人抓住了李巧手的手腕:“杀了他那我的生意可就断了。”
粉衣姑娘的右嘴角轻轻上扬:“呵呵,您的面子我当然得给。要不是您鼎力相助,我这妖狐早就死在那群腐朽无知的仙人手里了。”说罢便放开了早已失神的李巧手。她将鬓角的散发向耳后顺去,体现出如刚才般的温柔平静,似是方才扼人咽喉的妖物不是她。“我还要回去处理一些未完结的事,就不奉陪了,您还没想出我报恩的门子吧?”她看向黑衣人。
“想好了,稍后写作书信传到你的洞府。你若有事,就走吧。”黑衣人握着李巧手,仍未放开。妖狐得到准话便会心一笑离开了。
李巧手方缓过劲来,颤颤巍巍地在黑衣人面前跪下:“爷,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您宰相肚里好撑船。您今后的木偶我保证按时交,您就放了我吧。我不是故意来此的,我也不是故意打探您的生意的。您饶了我吧!”黑衣人不屑地往他肩膀踹了一脚:“不知好歹的杂种,你现在知道了也好,今后有这张脸的人不是宋婉词。你给我记住了,她是西域来的舞娘,名字叫莫颦。”黑衣人忽地揪住了李巧手的衣领,“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最后一句话的语气格外地重。
话音刚落,黑衣人瞬时化作黑烟四处漫去。李巧手颤抖着站了起来,心想怪不得这黑衣人花大价钱买这么多木偶,想必从各路妖怪那里也得到了不少的好处,从前只觉得是他好这口诚心收藏,是会些妖术的凡胎,现在看来,他可能不是人……自己一直在赚妖怪的钱财……他不敢多想,也顾不上去挑选木头便快跑着回家了。
“姐姐,你回来了!”在洞府阴暗的一角中传来了少女的声音,但光影错落间却只看见一条人身宽的绿体蠕动而来。随后便听见“嘶——”的吐信声。莫颦化出灯火点亮四壁,巨大的蛇身无所藏匿,一比量,竟有八九人长。莫颦径直走向石椅款款坐下:“今日我去找那人了,他没有明言如何报恩。叫我回来等他的书信。我也想回来把青鸟剑打磨一下,等再见到若水君,便归还于他。”
巨蛇化作少女模样走到莫颦面前,愤愤地说:“青鸟剑?干脆叫伯劳剑好了!姐姐你也不是蠢物,怎么过了百年还是没有看清局势?他是仙人,是腐朽的、庙堂上供着的石头心肠。我们妖有心,但仙没有!他的名字不在月老手中,他不可能爱你的!”
青鸟,男女间传递爱讯的神物;伯劳,却是常年安于独居的孤苦的鸟。
莫颦扶额,语气无力:“虞笙,够了。今日的局面都是我的错,若水君不是无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