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纯回家后换了身衣服,晚上八点,捏着手机想了一会儿。
然后给秦延发了消息,问他有没有吃完发。
那边半天没回。
她手脚开始冷起来,起身给自己烧了杯白开,从饮水机里接了点冷水喝起来。
她发消息说,你在哪,能找你好好聊聊吗?
手机覆盖过来,她想到回国那天,秦延也约她好好聊聊,不过那会儿她想都没想都拒绝了,她自觉对秦延太绝情了,话说的过,她比谁都清楚,可他就是这样一个无瑕疵的人,少年优越的家庭背景和在新锐里占据主导的能力,都是她配不上的,说到底,有点自卑。
但是从陆祈纯那儿回来,她就一直在想,她性格一直是这样的,因为对她好的人是极其少的,她的爱是很权衡利弊互相试探后才敢交付的,但真的到被人爱得深重的时候,她又怕给不起相应的回复了。
消息发过来了,地点是一个酒吧,她以前听秦纾说过,酒局里面的人非富即贵,当然也玩的很开。
她喝了水,玻璃杯在大理石桌面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她返回衣柜换了条墨绿色的裙子,换了双高跟鞋后拿着钥匙出门。
酒吧很闹,她打电话,第一次没人接。
她耐得住气,既然她是来好好谈的,就得不摆脸子。
在第四通电话拨不通后,她自觉应该是被耍了,提着脚准备走。
“诶?纯姐!”
她回头。
是陆炳,上次找人尾随方纯的事被秦延打了一顿,眼睛青了小半个月,他也知道有些玩笑不能开,虽然心里不服气,但嘴上也跟着叫。
“你在这来干嘛啊?和谁一起来玩的?”
方纯想了想,由于自己简单的人脉网,想起这大概是秦延的朋友,想必应该知道秦延在哪儿。
“我来找秦延的。”
“我有事想和他说清楚。”
陆炳脸色变得有点精彩,刚才隔壁包间那个叫梁漾的美女听说这边秦延开了个局,撂下一屋子人就进来了,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就一起出了包间。
他想说,他不知道秦延在哪。
可方纯那眼睛盯着他,像极了一潭水,在风里泛起涟漪。
他叹了口气,“二楼左边包厢是我们的场子,你进去看看能不能碰上。”
方纯点头,说了句谢谢后踩着小高跟进去。
酒吧一楼是舞厅,二楼就是包厢,她还没走到最左边,就听到中间洗手间传来的声音,她不是故意听墙角,只是那男人的声音,方纯再熟悉不过。
“收起你那点心思。”
“怎么?秦总还在意?”
对面好久没声音,方纯告诉自己,不能听下去了,可她挪不开脚。
“你知道的,玩女人是这个阶层常见不过,我想像她当初玩弄我一样,让她感受一下被人抛弃的滋味……”
方纯听不真切,那个叫梁漾的女人笑起来,她站在原地抿着唇。
两人出来,秦延看着女人愣了愣,下意识摸了摸西装口袋里的手机。
“秦延!”她恢复神色。
“不对,秦总。”她说话凉飕飕的,“我一直对你是觉得抱歉的,你了解我多少我不清楚,但是让我觉得很遗憾的是,认识你这么多年,我也才发现我对你不甚了解。”
他喉咙里像含了一口黄连,苦得他不敢开口。
梁漾打量,觉得愈发好笑。
装呗,要不是她拿着方纯的命压着他,大概一辈子都听不到这么绝情的话从秦延嘴里说出来中伤方纯。
方纯平静得像晚风搅不起的大海。
“你会失望吗?”
“不能报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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