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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跟别的男人跑了!

桃花朵朵开,情深何处只为你

楚浅芹皇上,妾近日…

看着他面上温和的浅笑,嗅着他身上好闻的龙涎香味,他方才的凶狠,早已被他抛诸脑后。

然,就在她快要靠到身旁人身上时,一道不适时宜的声音,忽然打破了两人间“温馨”的气氛。

安德顺皇上,不好了。

凌子墨何事如此慌张?

凌子墨不悦地蹙起眉头,“顺势”推开向他靠来的楚浅芹,起身向安德顺走去。

楚浅芹因着被凌子墨推开,气恼地看了安德顺一眼。要不是这个死太监,她现在可就靠在皇上身上了,说不定…

她一厢情愿地认为,是安德顺坏了她的好事。但她却没有注意到,凌子墨推开她时,眼底迸发出的那抹喜色。

安德顺仅瞥了一眼在旁边生气的楚浅芹,便上前一步,附在凌子墨耳旁低声道,“唐瑾公子那边,有极重要的消息传过来。您…”

凌子墨走,回去看看。

清风还是那清风,百花还是那样娇艳,但凉亭中的人却由含情脉脉变成了咬牙切齿。

上清殿中,凌子墨面沉如水地看着手里的纸条,那只拿着纸条的手,用力到指尖泛白。

“哼!”凌子墨怒哼一声,五指狠狠一握,便将纸条揉成一团。再一抬手,那皱巴巴的纸团,便被他砸在了地上。

他这般怒气冲冲的模样,着实把安德顺吓了一跳。

主子向来不把喜怒摆在脸上,若是遇到什么令他不悦的事,也最多不过是眯着眼睛冷笑两声。

到底是什么事?居然让他发这么大的火?

闭目倚在贵妃榻上沉默良久,凌子墨终于启唇道,“去把扶烨叫过来。”

“喏。”安德顺低头应下,然后又假装收拾“垃圾”,把那团皱巴巴的纸拾起来后,才退出上清殿。

出去后,他一边向扶烨呆的地方快步走去,一边悄悄打开手里的纸团。能让主子大发雷霆的事,着实令他好奇。

只见纸条上写着,“师弟!小汐澜说她不认识你!她不记得你是谁了!她把你忘了!不仅如此,你现在还有个情敌!你赶快过来看看吧,不然你媳妇就要跟别的男人跑了!荆州,阳城。——唐瑾。”

安德顺目瞪口呆地盯着纸条上密密麻麻的小字,颜常在把主子忘了?!还要跟别的男人跑了?!

太没有良心了!

他愤愤然地把纸条又揉成了一团,抬手就要扔出去。可动作刚做了一半,他又惊觉,这里面的内容不能被别人看见!

毕竟,现在宫里还有个“颜常在”好好地在栖雁阁里呆着呢!可不能露出马脚!

两个月前,唐瑾公子忽然派扶烨和临云来丽城与他汇合。并告知他,主子体内寒毒爆发,需要马上医治。而颜常在则因为在主子重伤时为其引开追兵而失踪了。

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主子也在半月前安全抵达瑶京,但颜常在,却迟迟没有消息。

瑶京的局势复杂,主子这半个月用了极大的精力在朝廷中的奸臣和后宫那些女人之间周旋,才好不容易稳住了局面。

这个时候,他可不能出岔子!

定了定神,安德顺将手中的纸团用内力震为粉末后,才神色如常地朝着尚衣局缓步而去。

自打凌子墨回宫后,原来扮演他的扶烨,便易容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太监,由安德顺安插在了尚衣局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做事。

因为是自己安插的人,安德顺很容易就寻到了人。

安德顺扶烨,主子有要事叫你过去一趟,你赶紧随我走吧。

扶烨这几日局势不是已经稳住了吗?你为何还这副表情?

安德顺唐瑾公子方才传书过来,说颜常在找到了。

扶烨雪公子不是一直在找她吗?听我们公子说,他为了这事连体内的毒都不顾了,最后还是被打晕了带回去去毒的。

安德顺这么大的场面,我怎么就在丽城呢!这辈子唯一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

扶烨得了吧,你以后有的是机会看。

扶烨我们家公子说了,雪公子这回,估计是真动情了。一个从不近女色的人,竟然愿意给袁小姐在唇上咬个印子。啧啧…

安德顺你是说…主子他被、被…可我走的时候,他们关系明明还没这么…,怎么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就…

扶烨日久生情呗。他们两朝夕相处的,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儿感情。再说了,袁小姐对雪公子有多好,那是我们整个千机阁的人都看在眼里的。

扶烨早上,陪他去练剑,狐裘披风准备好,就怕他着凉。晚上,给他擦头发,就怕他湿头发睡觉对身体不好。每天任劳任怨地跟在你家主子后面,心心念念的全是他。啧啧…

扶烨你也知道,我们家公子表面上看是个温润淡漠雅致的人,可实际上,他最关心的就是雪公子的感情了。毕竟祝老前辈想要徒孙,你懂的…

同时,他也在心中痛呼,天啊,他为什么要答应主子留守丽城!他就应该跟着去云华山的,主子丢了初吻这么劲爆的消息,他竟然最后才知道!

扶烨别不开心了!你快与我说说,你家公子在气什么?给我个准备,我待会儿好随机应变。

安德顺那什么…方才唐瑾公子传信来说,说…

扶烨我家公子说什么了?你倒是快说啊!我马上就要进去了!

安德顺他说颜常在把主子忘了!还要跟别的男人跑了!

安德顺一口气说完,顺带还给了他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他原先对主子的感情认识,还停留在他们离开丽城的时候。殊不知,这一个多月,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

现在,他终于彻底明白了,为什么主子看到那张纸条会怒不可遏。

扶烨你说什么?!雪公子被抛弃了?!

安德顺你胡说八道什么!唐瑾公子的话能信吗?

两人硬着头皮走进去,磨磨蹭蹭地挪到贵妃榻前,遥遥朝斜倚在上面的少年请安,“参见皇上,吾皇万福金安。”

“呵,万福金安?”凌子墨嘴角微翘,冷冷笑道,“你们起来吧。”

“谢皇上。”两人起身的同时,也在忧心,这人似乎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生气啊。

定了定神,扶烨才缓缓开口问道,“皇上,不知您传我前来,是…?”

“朕要去荆州一趟,接下来这段时间,你继续扮演朕。”凌子墨淡淡道。

“您要去荆州?!”安德顺惊道,“可是您才回来半个月,这边…”

“这边的事我待会儿会交代给你。”凌子墨抿了抿唇,道,“朝堂上要盯着的对象,主要还是何承岳,他胆子不大,你们可以多诈一诈他。至于齐桓,先不要动他。”

顿了顿又道,“后宫这边,你适当地对楚浅芹跟何欣妍好一点,但不要完全不顾齐淑雅的感受。还有户部尚书的孙女左漪青你们也可以利用一下。一棵墙头草用得好,对我们好处可不小。”

“喏。”

“除了这几个主要的人以外,刑部、工部…”凌子墨细细地把要注意的人和事,全都说与了两人听。

待天完全黑了以后,他便让扶烨换上了他的衣服。而他自己,则换了一身黑色的便装,趁夜色潜出皇宫了。

…荆州,阳城。

月明星稀,夜寂无声。

“算算时间,今日应该距师弟收到我的信已经七天了,他怎么还没来。”唐瑾满脸焦急地在房中踱来踱去。

苏恒无奈道,“公子,这才七天。从瑶京快马加鞭赶过来,至少需要十天!您急也没用。”

“是啊。”穆擎也附和道,“而且您不是说雪公子在瑶京有急事在办吗?说不定他一时半会儿的还走不开。”

急事…唐瑾默然。穆擎与苏恒二人只知师弟在瑶京有要事,可他却是知道,师弟的要事,是处理朝堂上积压的要事和稳住那一帮齐桓的走狗。

有这些事缠身,他说不定真的一时半会儿走不开。..ne可是小汐澜这边…

正当他埋头苦思对策之时,房门突然被敲响了。店小二颤颤巍巍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唐、唐爷…您、您睡了吗?”

店小二?这半夜三更的,他来做什么?

唐瑾狐疑地将门打开,但还不等他反应过来,眼前的店小二“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

“你做什么?”饶是唐瑾这样足智多谋的人,也被他突如其来的一跪吓了一跳。

“爷,求您、求您下去看看吧。”店小二哀嚎道,“下面有位爷指名道姓地说要找您,您再不出现,咱们掌柜的可要没命了!”

有位爷找他?没几个人知道他在荆州啊。唐瑾狐疑地向外走去,虽觉得不可能,但他心底却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个名字…

贴近二楼的栏杆处往下一看,唐瑾不由目瞪口呆,去他大爷的,居然真的是师弟!

大堂,一身着玄黑色锦袍的少年,持剑架在店老板的脖子。他周身那可怕的气息,吓得跪在他面前的人瑟瑟发抖。

肌肤胜雪,墨发如瀑。即便是日夜兼程赶路那风尘仆仆的模样,也不能掩饰他风华绝代的颜色。

“师弟!”唐瑾开心地唤了凌子墨一声,抬手招呼他楼。

见到唐瑾,凌子墨也不再为难那老板。他足尖轻轻在地一点,纵身一跃便了二楼。

“来,有什么事,咱们进屋再说。”说着唐瑾不由分说地把凌子墨拉近了屋内。徒留那吓瘫了的店小二和店老板在外发呆。

屋内的两人听到动静后本欲出去查探,但唐瑾却先一步把人带了进来,“是沐辰到了。”

穆擎与苏恒面面相觑,雪公子到了?怎么可能?!十日的路程,他是怎么压缩到七天的?!

但当他们看到自家公子身后那玄黑锦袍的少年时,心所有的怀疑便烟消云散了。

“穆擎/苏恒,见过雪公子。”二人双手抱拳,微弯腰身,低头向凌子墨恭敬道。

“嗯。”凌子墨只淡淡应了一声,便兀自在桌旁坐下,替自己倒了一杯茶。

氤氲的水汽弥漫,将跳动的烛光笼罩,如雾似幻。

凌子墨端着茶杯的手晃了晃,绯色的薄唇触及杯沿,轻抿一口温热的茶水。

这样的他,本是赏心悦目的,可唐瑾却总觉得,心底发毛。

师弟在生气,他敢肯定!

“汐澜现在在哪儿?”他的声音平平淡淡,几乎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仿佛,他所问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呃…”唐瑾仔细观察了面前的人片刻,才小心翼翼道,“小汐澜现在…在…在乔府住着的。”

“乔府?”凌子墨凤目微微一眯,冷声道,“什么乔府?”

“呃…乔府,乔府是…”唐瑾看着自家师弟的面孔,半天说不出话来。乔府要怎么解释?难道要跟师弟说,是乔府的乔淮安要拐走你媳妇?

见他半天都吐不出一个字来,凌子墨不由微蹙眉头,“吞吞吐吐地做什么?乔府有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

犹豫许久,唐瑾终是咬紧了牙关,慷慨道,“我们寻到小汐澜时,她就已经在乔府住着了。她似乎和乔府那个叫乔淮安的少爷关系很好,还管乔府的夫人叫…叫娘…”

“咔嚓”凌子墨手里的杯子应声而碎。尖锐的瓷片划破了他细腻的皮肤,殷红的血顺着纤长的指滴下。落在桌上的水渍里,晕一片妖艳的颜色。

“他们…是什么关系?”他幽幽的声音宛如来自地狱的笙歌,让人心底发寒。

“不、不知道。”唐瑾扯了扯嘴角,尴尬道,“我就知道小汐澜一直住在乔府,还有她管乔夫人叫‘娘’的事。其他的…我都不知道。”

其他的事,他确实不知道。

并非是他调查不到乔府内部的事情,他只是,不愿意去调查。毕竟事情都是有偶然性的,万一查到什么不理想的结果,他肯定要优先承受师弟的怒火。

“你不知道?”凌子墨唇边泛起一个冰凉的笑容,“不知道你在信里那样跟我说?”

“呵、呵呵。”唐瑾尴尬地笑了笑,僵硬道,“我这不是为了向你凸显事态的严重性嘛。”

说完,他又小声补充道,“再说,我说的那些,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然,他话音刚落,一道令他心惊胆颤的目光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咳、咳…”唐瑾咳嗽两声,正色道,“我是说,小汐澜绝对不会喜欢上他的。我师弟哪里都比他好,女孩子肯定更喜欢你。”

“行了,别废话了。”凌子墨微微蹙眉,问道,“乔府在哪?我去找她。”

唐瑾愣住,“找她?现在?!”

“嗯。”凌子墨淡淡地点了点头,起身道,“你说她把我忘了,我要去看看,她是否真的不记得我了。”

“如果是…”他好看的凤目微微眯起,话语间带着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漆黑无边的夜空,一弯明月高悬。唐瑾无奈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头疼道,“可现在是子时,正常人这个点都睡了。”

说罢,他又上下打量了凌子墨一遍,“还有你这几天赶路,一副形容憔悴、风尘仆仆的模样,怎么去见她?你还是先好好休息一晚上,明早打扮打扮再去见她。”

凌子墨不悦地蹙眉道,“我又不是女子,为什么要打扮?不打扮见不得人吗?”

“呃…”唐瑾一板面孔,严肃道,“当然了!世间人都喜欢美好的事物,男子喜欢娇美的女子,女子自然也心悦玉树临风的男子。你底子本已极好,但若是再认真理一理着装,那自然是那乔淮安无法再比拟的。”

他见凌子墨狐疑地看着自己,又补充道,“师兄我还会骗你不成?你若不信,便看看我那些个红颜知己。她们,不也是迷恋我的容貌和气质吗?”

唔…师兄说的,似乎有点儿道理?

见他似乎信了,唐瑾便立马让穆擎去叫店小二备热水,然后又把凌子墨推入隔壁的空房中,让他好好沐浴休息。

待他忙活完后,苏恒才悄悄对他道,“公子,你这么骗雪公子…真的好吗?”

那样一个风华绝代的人,怎么可能需要靠专门打扮来吸引女孩子的目光?

他家公子,明明就是欺负雪公子没有感情经验,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有多大。

而且,雪公子虽然赶了几天路,衣着有些凌乱,但也远远没有到形容憔悴的地步吧?

“你小声点!”唐瑾瞥了一眼隔壁房间,压低了声音道,“我不骗他能行吗?我不骗他,他现在就去乔府找人了。这大半夜的,他跑去别人闺房,事情闹大了多不好!传出去,对女孩子的名声也不好。”

“可您不是说,袁小姐本来就是雪夫人吗?”苏恒不解,“都是夫妻了,这也没什么不妥啊。”

唐瑾没好气地道,“确实是夫妻,可人家现在不认识他。要是他大半夜的这么一闹,让小汐澜对他留下坏印象怎么办?”

苏恒:“…”公子这么说的似乎没错。可是,他为什么就认定了雪公子会闹事呢?

是因为…以往每次比试,他都被雪公子“教训”得很惨,所以留下了雪公子很凶狠的印象吗?

清晨,唐瑾一边用着早膳,一边对凌子墨品头论足,“你怎么又穿的黑色?”

坐在他对面的凌子墨蹙眉,“黑色怎么了?”

“呃…”唐瑾慢悠悠地把嘴里的东西都咽下去,才道,“黑色会不会有些太…严肃了?”

每每看到他穿黑色,那身着龙袍,高坐金龙宝座的模样,就会不由自主地在自己脑海中浮现。

他本就是个自带凌厉气场的人,穿黑色…太霸气了些。

“严肃?”凌子墨疑惑地看向唐瑾,“我以前也经常穿黑色,你怎么没说过我严肃?”

“唉,算了算了。”唐瑾想了想,便摆手道,“你穿什么都一样。”反正你小子肤白貌美,穿什么都好看。

不过后面这句话,唐瑾自然是不敢明目张胆地说出来的。

小时候,他就漂亮得跟个瓷娃娃似的。再长大些,长开了,一张小脸又精致得雌雄莫辨。到现在,长成这么个风华绝代的人儿。他这辈子,可谓是“漂亮”过来的。

然而,他最不喜欢的,也是别人说他漂亮,说他美。虽然他一点儿都不女气,但一个男人,被这些词形容,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

凌子墨用奇怪的眼神睨了唐瑾一眼,“既然都一样,你说什么。我还以为,千机阁的唐阁主要转行去做服装生意了呢。”

“呃…”唐瑾噎住,师弟说话,为何总是这么…

“叩叩”,敲门的声音,将尴尬的气氛打破。穆擎和苏恒站在门口恭敬地问道,“二位公子,请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就走吧。”凌子墨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就向门口走去。

“喂,我…”还没吃完…

话未说完,凌子墨已经走到了门口,并且丝毫没有停下来等他的意思。

委屈地看了看桌上剩下的糕点,又看了看自家师弟离去的背影。纠结许久,唐瑾还是毅然跟上了师弟的步伐。

吃,随时都可以吃。但能给老头子生徒孙的媳妇,就那么一个。还是帮师弟把媳妇追回来这件事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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