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不曾欠你何物，却甘愿为你献出生命，你说这是忠还是爱啊！我已傻傻分不清了——望安。

望安身体好利索了，一如往昔侍奉着竹笙，可是那股子无名的疏离，让望安无措。主子看他的眼中多了些他看不懂的神色，似嗔似怒。

望安静静的站在院子里。

“公子，你最近怎么了？”望安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竹笙低头，过了良久，看向望安说:“无碍，只是望安，你真的永远不会背叛我吗？真的会一辈子对我不离不弃吗？”

望安郑重的说:“望安誓死跟随公子。”

竹笙看见望安如此，心底却越发的厌恶了。究竟是望安心底真的一片赤诚还是他演技精湛啊！如果是后者，那望安，你这些年可真是辛苦了。

竹笙淡淡道:“望安，你可曾有什么事情欺瞒于我？”

望安身子一震，主子是不是知道自己与秋言的事了？

望安扑通跪下

“公子，望安不曾对您有任何欺瞒，我……与秋言纯属交易。”望安道。

竹笙一愣，秋言是何人？

“你……罢了，你们有什么交易。”竹笙眉头一皱，原本想说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最后却没说出来。

望安沉默了良久，声音有了些许哽咽的说:“我……和他有不正当的交易，但是公子请相信，我绝无背叛主子之意，我只是想保护主子，我只是不想主子受伤。魔尊娶公子实非自愿，秋言是魔尊的爱人，那日发生了一场意外，我……总之最后他道我若是服侍好他，他便不会来打搅公子与魔尊，我也是实属无奈！”望安最后竟然红了眼眶，他将自己的不看讲给了竹笙，他害怕竹笙会嫌弃他脏。他如今的境遇，全是心里慌乱想保护公子所致，他不求公子宽恕他，只求公子不要抛弃他。他……并不想离开公子，而且他若是走了，公子身子不好，谁人会像自己一样照顾公子。更何况，公子怀孕了，容易性情波动，自己在公子身边，才安心些。

竹笙愣住，他一时哑然，不知道该如何言语了。眼前的人依旧是望安，他……为了自己竟然愿意去做那种事，难怪，前段时间他总是时不时的消失，一回来，整个人就……而自己还叫他替自己伺候魔尊。

望安未听到竹笙的声音，想抬头却又怕公子恨死他了。公子现在大概正在用嫌恶的眼神看自己吧！望安不敢抬头，他害怕被公子冷漠的眼神刺伤。他也想干干净净跟在主子身边的，可是他……并没有做到，现在的自己好脏。

竹笙深呼吸了一下，说:“辛苦了！你回去休息吧！我最近想一个人呆着。”

望安眼泪滴落在指节分明修长的手上，他已然说不出话。

望安快速离开，他不想把自己脆弱的模样给公子看，他应该坚强的，自己不是女子，身子失与否，自己不该如此重视的。

望安来到了一片人烟稀少的亭子上，整个人趴在栏杆上默默无声的流泪。

“望公子，你今日怎得又难过了？”孤禁寒手里拿着酒，笑着坐在望安身旁道。

他小喝了几许，现今脸色微微泛红，却更添一种蛊惑之姿。

望安慌乱的擦干眼泪，转头看见了孤禁寒。

孤禁寒打了个嗝，抬起酒继续喝。

他眯起眼睛打量着望安，失笑道:“为何次次见你，你都有烦心事呢？莫非我们相遇的不是时候？”

望安眼眶红彤彤的，整个人比女子更魅三分，如同罂粟噬人心肺。

孤禁寒笑着递给望安一壶酒，说:“啧啧，望公子啊！幸亏你是男子啊！否则在下怎的也要将你收纳进后宫之中。”

望安接过酒，不由分说直接喝了一口，被呛了。

“呵呵，那日的酒不好，我换了烈酒，你如此喝，实在是糟蹋了好酒啊。”

孤禁寒轻轻替望安拍着后背道。

望安脸被呛红了。他微微侧身，孤禁寒手尴尬的收回。

“你放心吧！我对男子没兴趣，只不过深觉望公子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想结交一二。”

望安闻此，微微一笑说:“我只是个奴才罢了。与魔皇结交为友，魔皇不怕被人耻笑？”

孤禁寒淡然一笑说:“结交友人还要看他人的脸色，那在下还不如直接自焚来得自在。在下与望公子结交并非贪图何物，单单只是在下想结交，就此罢了。望公子若不愿，在下也未会强求。”

望安点头说:“魔皇亦是性情中人，能结识魔皇这般的友人，也算望安的福气。”

孤禁寒笑着点头说:“来今日我们不醉不归，那日是在下大意了，今日未曾会醉，来，我们喝。”

两人对饮醉谈。

烈酒入喉辛辣刺激，望安确也有了醉态。

两人喝罢日落西山。孤禁寒又醉了，直接躺下长椅之上睡吧！望安脱下外袍盖在孤禁寒身上，自己晕哈哈的摇晃着身子离开了。

望安看前方好几重影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今日确实醉了，可怕以后也难再醒了。

“喝了多少？”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孤凉漠盯着面前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望安道。

望安温和一笑说:“不知。”他看不清面前的人是谁了。

望安噗通落入了湖中，凉水刺骨，冻得望安已然没了挣扎的气力。

望安想:若是这样离去也好，从前，若不是公子搭救，自己早该如此了的。

“噗通！”

一双温热的大手抓住了望安的手，转瞬间，望安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抱进了怀里。

望安想说声谢谢却昏了过去。

孤凉漠盯着他怀里脸色通红的望安，他好瘦，明明脸色绯红，却身体冰凉，没了正常人的温度。孤凉漠伸手抚上望安的胸膛，却没有感受到正常人的心跳。脑海中兀然闪现活死人三字。

孤凉漠抱着望安去了血池。

孤凉漠抱着望安坐在血池里，难得有时间打量这个凡人。

孤凉漠感觉望安模样并不比竹笙差，可是两个人却两种命。

望安次次都是为了竹笙才顶撞自己。

第二天，望安在孤凉漠的怀中醒来。

望安不敢逾矩，立刻站起来要走。

“就走了？”孤凉漠抓住望安的衣摆道。

望安一顿，点头

孤凉漠放开望安说:“太瘦了，多吃些，否则抱起来不舒服。你公子还有好长一段时间才生产，你要做好随时被我临幸的准备，否则我要是找不到你，就对你主子下手。”

望安微微点头，只是手已经抓紧了拳头。公子怀孩子，绝对不能让魔尊如此。

孤凉漠淡淡撇了望安手一眼，说:“在没有任何能力杀我的情况下不要做傻事，否则我的怒气是你们承担不起的。以后两天来一次这里。”

望安点头，转身离开。

望安回去洗了趟澡，躺在床上休息。

“叩叩……”

“进来。”

一个侍卫走进来，手上拿着几套新样式的服饰，上面带着一封信。

“王爷叫属下给望公子带来的，还有一封信，王爷叫公子亲启。”

望安倚靠在床头，打开信。

『望安，虽然你开出的条件很诱人，但我是人族的王爷，我不能置天下百姓于不顾，只有竹笙待在魔族，两界才可不兵刃相见，牺牲了一个竹笙才可拯救天下更多的人，于你，我爱而切，但儿女情长向来没有国事重要，抱歉。望安，我每日都在想你，北方吹来的风带着我对你的思念，你要是想回来，无论万里，我都去接你，唯独不能带竹笙回来，他身上肩负着两界和平的责任，抱歉，我不能做一个好父亲，于你，我也不是一个好爱人，你回来吧！我很想你，每天都在想你。我找到了一个与你有一两分相似的人，每日看着他，我明白他不是你，可是我……就像想你还在我的身边，我知道，你就是一阵风，除非你自愿留在我身边，否则我是留不住你，也抓不住你。望安，我向来是多情的人，只因你，至此我喜欢的人都有了你的影子，我深知你不爱我，但是我觉得爱不是束缚，我想看见你快乐，这就足够了，你若回来，竹笙我会派人好好照顾他的。望安，人间春天到了，百花也开了，我很想你，就像这迫不及待到来的春天一样。』

望安看完，将信烧了。

顺带把之前的信也烧了，从此他不会再对那人间的王爷带有希望了。他的公子，他自己保护。

望安睡了良久，忽然感觉身体好沉，睁开眼看见了喝醉的秋言，他整个人压在望安身上。

“你……还好吗？”

秋言道。

望安点头说:“我还好，你怎么了？”

秋言伸手抚上望安的脸说:“几日不见你了，我很想你，可是我知道你不会想我。所以喝了些酒，你……嗝会讨厌我喝醉的样子吗？”

望安看着身上的人淡淡道:“不讨厌也不喜欢。”

“望安，你好美，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你知不知道，我曾经也和你一样，喜欢一个人到可以放弃一切，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去喜欢他了。我可能……快死了，可是他却娶了别人，我所有的爱顷刻之间变成了廉价的商品，我现在不爱了，我想为自己活，你可别走我的后路啊！别为了你的主子，把自己的身体搞废了，你该有更好的人生的。无论是你的才情还是你的能力，你都不可能落于他人之后，你知道吗？”

……

每个人都是苦命人，而自己比较不幸，成为了那些苦命人更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