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映驳干涩的喉咙急忙吞咽了几口冰泉水,那冰痒的干疼,牵扯着埋伏在天灵盖周边的神经又是一波刁难。
“小驳,今早起的有点晚啊?”许孟乐幽幽走下楼梯。
“咳……怎么感冒药都跟爷躲猫猫呢?愣是一片儿没有?”白映驳皱着眉还不忘在话音里掺点幽默。
这也是种习惯,随意调侃自己的伤口,但绝不调动任何人的注意力,从不期待预料之外的关心。
“药?算了,以你的体质,怕是吞掉半盆的特效药,也意义不大。”许孟乐说着,手底下压根没有帮他翻找药物。
“那就劳烦你去买些来,止疼药剂更好。”白映驳又是半杯凉水下肚,扶额垂眉,面色苍白。
“止疼药那管什么用?去打几针肯定药到病除。”许孟乐说着穿上西服外套,攥起了车钥匙。
“我只吃药,快去买就是了。”让向来狂拽的白映驳说出来他会怕疼?这几乎可能。
“我……就是服气,这样吧,我去叫小灰一道,他那痔疮不也得复查吗?”许孟乐见势只能捎带上澄灰,才能劝的动白映驳。
“那……也行。”白映驳果然松了口,说到底还是关心澄灰到了骨子里,他也想借机缓解缓解昨天的尴尬局面。
“得嘞,我去叫那只树懒,一天到晚只会睡懒觉。好家伙私人保姆变公立保姆了。”许孟乐一脸无奈妥协的苦笑。
自己妥妥名牌大学毕业的回归国人才,现在居然要哄着两个小孩儿看病玩。
好歹这招借力打力效果不错,头次能三下五除二的说服小白去打针,也算本世纪最大的考古发现。
“瞧瞧我现在都是澄小灰综合征的重点患者了,自己都在嘴里捣鼓什么?”许孟乐上楼压抑气愤的推开了澄灰的房门。
只见床上独留卷曲的空被,房间空无一人,许孟乐越加不耐烦的敲了敲卫生间的门,耳听无人回应,索性就一把推开了门板,果然还是独留空厕。
“我去,什么鬼,这是又遁地升天玩消失?”许孟乐只得下楼如实相述。
其实,许孟乐巴不得那个来历不明的笨小弟,凭空消失,最好无影无踪,永不相遇才好。
因为单凭那张阴寂沉郁的木桩子笨脸,他总觉得那家伙迟早对小白带来极坏的影响,甚至是大祸。
许孟乐总觉得那张煞白的蠢脸他在哪见过似的。可能是在少时,也可能是在海外,反正就是对他完全喜欢不起来。
“这个家伙是打量着我会惯着他,是吧。”听到澄灰又偷偷消失,白映驳气的眼睛都在犯疼。
“我已经不想再说他白眼狼之类的话了,连告别这种最基本的礼貌用语,也抠的用吗?”许孟乐就差把澄灰是“白吃混饭没良心”的大字打在公屏上了。
他也属实难以理解,小白究竟是图一什么?才这么费劲巴拉的救助一个流浪少年,莫不是被人下了蛊?
——
我拎着早起寻来的战利品,兴冲冲推开了别墅大门。
一进门就看见真丝睡衣包裹的修长身影,就微微斜立在餐桌旁,像一枝随心而雕的冷白玉竹,银发斜垂在冷霜似的面庞边,目光憔悴,神态蔫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