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白映驳起的格外早,对着镜子打了一个十分含蓄的哈欠,眯眼间回想起小时候和妈妈一起被记者堵在幼儿园里面。
那是从小到大妈妈第一次接他放学,虽然每天接他放学的许叔叔也很贴心,但神似黑帮老大的许林总是引的园里的孩子一阵哄笑。
有夜,白映驳捏着画笔打瞌睡时,颜料抹的小脸儿脏兮兮,他便顺势在嘴巴上画了两撇阿凡提的卷胡子,提起勇气去了妈妈书房,看到掌灯忙碌工作的妈妈,拜托她第二天一定要去幼儿园接他,哪怕就一次,务必一定要去。
一向淡漠的妈妈居然满脸笑意的答应了他,并帮儿子洗净了花脸。
当晚的白映驳做了多年来为数不多的美梦,梦见爸爸牵着妈妈,妈妈牵着他一起去了游乐场。
第二天白映驳掰着手指头等放学,小小的他站在门口看其他小朋友被一个一个接走了。
白映驳伸长了脖子,等到晚霞脸上挂满了悲伤。他拒绝了老师的送他回家的好意,借老师的手机打电话催妈妈快来接他,然而……电话一直是在忙线的状态。
小白映驳低头画着圈圈,他坚信不管多晚妈妈一定回来,因为他知道妈妈是在外呼风唤雨的女强人,没有一句话是说的出做不到的。
“登登……登……”一双白色高跟鞋踏着暮色而来,他心里说不出的激动,但始终不敢抬头确认,直到妈妈蹲下身飘落的裙边,上面的小紫花他认识。
“小驳对不起,妈妈才忙完了,还推了好几个会议。
妈妈来晚了,你不会生气了吧?”白青璃难得柔声哄道。
“妈妈能来就已经很好了,抱抱……带小驳回家。”小白映驳伸了肉呼呼的胳膊给她。
“好,走咯。”
白青璃知道儿子的懂事,所以她刚狂奔下楼时扭伤的脚,感觉一切都值得。
从来优雅至极的大小姐自从做了母亲,所有的奔溃,粗野,不拘都只为她的儿子。
和老师道了别,幼儿园门口就突然围上来一群拿着机器拉拉拍照的人,纷纷从不起眼的箱车里跳出来,用打量动物园里的狮子一样缩头缩脑的挑衅。
那句句扎心的‘质问’还犹如在耳:“请问白女士您老公出轨舞女,吸毒坠车……您之前就没有一点察觉吗?”
他甚至挪用公款想跟那跳钢管舞的妖精逍遥海外,这就是白老爷子经营了一辈子透明高尚的白氏集团吗?
据悉该舞女就是一直藏匿在Y市活动的贩毒头子,
您作为大家闺秀名门望族才华美貌自然是不用说的,那么究竟为什么让一个满身污浊的女人钻了空子,
还是说你老公程以枯,表面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背地里是个市井流氓。”
这些话伴随着白青璃整个孕期,更煎熬的她几番产后抑郁。从出轨的流言像毒针扎的她麻木崩溃,扎的整个白氏集团千疮百孔。
她愧对父亲,愧对肚里的孩子,更愧对自己……再到某个不安难眠的深夜里,推开的厕所门后发现颓废不堪,用药剂腐蚀灵魂的男人,她的枕边人。
那种恐慌和绝望击败了对程以枯仅存的一些心疼。那个曾经爱她入骨的男人除了夜不归宿,整日不知所踪,冷脸无视她的妊娠反应……可笑的是曾几何时,因为自己孕吐粒米未进,程以枯抱着枕头陪她一起饿肚子……
直到……一个完全没有期待的下午里白青璃被警察叫去……认尸。
空洞灰白的冷布下映着一张没有血色的枯脸,恍神间她觉得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消瘦的男人,又回想到他已半月未入家门瘦成这样也不足为奇,毕竟盘丝洞里有的是磨人的妖精。
她没来极消化一切悲伤疑云,就被老爷子叫去老宅训话了,这是把她泡在棉花云颠养大的慈父第一次骂了她,骂的的痛哭流涕,心疼气愤。
“你这次真的让我失望透顶,为什么把什么事都压在心底自己扛!?
为什么一味的纵容那个瘾君子?
还有许林你是干什么吃的,竟敢背着我效愚忠!”老爷声嘶力竭颤魏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