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的时候,外面飘着雨丝,秋风夹着寒意。
只要见到他,一切不好的都烟消云散。
“青岑!”她直接扑在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人恋爱了,连四肢也一样,巴不得一整天挂在他身上。
青岑宠溺的拍拍她的头,脸庞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待会我们去吃草莓慕斯,好吗?”
“去学校蛋糕达人那,那里的蛋糕超好吃的!”她叨叨絮絮,小嘴快速地一张一合,大幅度的比划着她脑中的蛋糕。
“呵”他轻笑,声音低沉好听。
青岑每天都想着这个小姑娘能在他耳边念叨。
芷苑回眸,暖阳慵懒的普照着大地,他的黑发渡了一个光圈,宛若神祗。
“芷苑!你也在这?”
是徐子敏。
“嗯。”
徐子敏瞥了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恍然大悟,还是忍不住问到,“你男朋友?”身长七尺八寸,美词气,有风仪,而土木形骸,不自藻饰,人以为龙章风姿,天质自然。
“嗯。”
“你好,我叫徐子敏,芷苑的室友。”
徐子敏只见他点了点头,许久,笑容动作僵住,有些恼和尴尬,真没礼貌。
芷苑看着她皱着的眉头,扯了扯他的风衣,“青岑可浪,碧海可尘的青岑,抱歉,他不会讲话。”她不由地朝他笑笑,拂走他沾在脸上掉落的长睫毛。
徐子敏的脸通红,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话卡在了喉咙。
芷苑曾经看过一个故事,一个哑巴喜欢一个女孩。有一天她不小心把手割破了,哑巴去帮她买创口贴,可是他比划了半天,无论如何,服务员都不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他把自己的手也割破了,这才买到创口贴。如果爱要说出口,哑巴该怎么办?
“那时我在想,不管他是聋还是哑,就是喜欢他,谁也管不了,很多人都觉得我的青春大胆且固执,但我从来没后悔过,后来我们结婚了,一起读研。抱歉,我得还有事,下次聊。”芷苑匆匆的收拾好东西拎起包,小跑出去。只要看多一秒那个吉他都觉得心如刀割,思念的苦楚慢慢涌出来,把她击败的溃不成军。
怎么才能把眼泪收回去?
她曾经试着瞪大眼睛,没用。
家里还有一只小猫咪等着她喂,上个月另外一只折耳猫去世了,它没有了伴,整天郁郁寡欢,猫瞳黯淡无光。芷苑带它去宠物医院看,无济于事,猫咪都感情,她怎么没有?
头条新闻:“227名乘客,12名机组人员,100天焦急等待,100天望眼欲穿,他们终究没有返航。搜救重重迷雾,消息扑朔迷离,因它而无法改变的生活早已回不到原点……”
“呜呜呜……”芷苑咬着的枕头湿了一大块,一下子炸开的心情,让她难受且痛苦,瞳孔涣散无神,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咣”一个陶瓷摆件被她一打,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一个妇人闻声急忙推门进来,紧紧地从身后抱着她喊:“芷苑,冷静点!好姑娘,来,看着妈!”
“妈!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她妈妈是练家子,力气大的很,芷苑挣脱不开,瘫坐在地上哭,哭声好似断了气。
好不容易安抚了芷苑,看着她上床睡觉,她走到室外立马给儿子打了一个电话,接通便是一顿骂。
“妈,我怎么了?”他一脸懵。
“还不是你介绍那个什么鬼记者!你姐回来伤心的不行!我不管,你明天找一个心理医生给她看看!”
“嗯嗯!我知道了,找一个最权威的。妈,我真不知道佐源那个小子这么直接,他说能帮我姐跟姐夫出本书,留住甜蜜的回忆,我就答应了……”
“应你个大头鬼,回来跟你姐道歉。现在这个年头,谁不想抓着点关于370遇害家属的消息,趁机火一把!”
睡意朦胧,芷苑的鼻尖若有若无的嗅到了他枕头留下的发香,心情渐渐平缓,一张落叶掉在心湖上荡开层层涟漪。
“教授不留你在实验室吗?”
青岑摆摆头,他把实验都做完了,教授很满意结果,给他一个圆满的双休。
“真好,我们吃饭,然后去看电影,怎样?”她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等着他回答,其实他不用回答,她也会带他去的。
“哒哒哒,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骑着它去赶集……我是一只小青蛙,快乐的小青蛙……”芷苑听儿歌从来不记歌词,哼起来也是东凑一句西凑一句。
芷苑突然想起,“青岑,你是不是报了一个国家比赛?然后还得奖了?”她拽着他的衣袖,让他看着她,“上周开班会我才想起来我要报另外一个,你带着我。”
青岑睨了一眼她,修长的手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他的小姑娘就爱依靠人。
芷苑以为他不答应,比他走快一步,倒着走面对面跟他讲话,“同部门一个学姐的男朋友老好了,还帮她想论文主题,请我们吃饭,还带我们去玩。”她是故意的。
青岑看着她一脸浮夸又欠打的样子,直接把她扛在肩上,走了一路。
然后星期一开会的时候,组织的人都收到了游乐园的门票,主席还说有人请他们在最近的五星级酒店吃饭时,大家都膨胀了。
芷苑余光瞟了一眼旁边的人手里拿着的门票,心想,这个对她小气的死男人,真想捶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