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说昨晚梦到你了,她的乖女婿回来了,抱着你哭得很惨……”
“老公,我不会交水电费!快点回来!!!”
“夸夸我!我自己交了水电费,前几天我去学了你喜欢吃的甜点,真的好难弄,等你回来吃哟!”
……
张小娴说。
思念,大部分时候也是一种折磨。
你很想跟他见面,好像让他抱抱,好像摸摸他的脸,拍拍他的肩膀,可是,这一切也只能在幻想中进行。
芷苑抬眼望去是连绵起伏的山脉,阳光透过层层翠绿的叶子撒进来,慵懒的照在她的脸上,清晰的看见白皙小脸上细小的绒毛,脸上映着卷曲睫毛的剪影。
“何小姐,抱歉!来迟了!”
她呆呆的看着窗棂没回头,许久,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进来的人穿着一身休闲装,背着一把吉他,一脸仓促和羞愧。
她只晓得弟弟说一定要见一下这个人,至于来干什么她心里已有一二。
“何小姐,原谅我比较直接,我想问一下您跟先生什么时候认识的?”左源招呼服务员要了一杯白开水,准备好笔记本和录音笔。
芷苑嗤笑,余光瞟到他放在椅子上的吉他,辗转在嘴边恶毒的话遽然吞了回去,“可以!我跟他算是青梅竹马……”
总有一些有意无意的事情记到心里去,例如大学时和室友逛街时。
连接两条街之间有一座天桥,下桥前有一个平台,红纸黑字的纸旁跪着一个中年男子。行人匆匆,对这种现象见怪不怪。芷苑从钱包里拿出十块钱,弯腰,却被一只手截住——室友的手。
“骗人的,你还真是单纯!”
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盯着那十块钱两眼发亮,闻言,瞬间又黯淡了下去。
芷苑朝徐子敏无所谓的笑笑,看着那个人,“哑巴?”
他点点头。碗里多了十块钱。
到了桥底。“天啊!何芷苑你也太傻了吧!明明知道他是骗人的!一定是装哑的!”
她浅笑,“或许是真的呢。”
“哼!死哑巴!死哑巴!”芷苑大步流星跟着导航走,任由徐子敏在背后骂骂咧咧。
那是秋末,她的额头却沁出豆大的汗,特别是听到“死哑巴”这个词的时候,跳动的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
青岑可浪,碧海可尘。
公交车把山远远的甩在了后面,芷苑脸色苍白车内拥挤,她扶着杆子给刚上车的老人让出了座位,引得老人“咯咯咯”的笑,连忙说谢谢。
她抱着杆子,胃中翻腾,忍住了,没吐。下车之后,她的手撑着垃圾桶,直接吐到了修得平整的草丛里。
还有一趟公交车,她来的时候太急,忘记拿呕吐袋,找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一扎垃圾袋。
芷苑成功搭上公交车找到一个好位置,风呼呼的灌进来,寻思着给他打电话 ,手机刚好响起。
果然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不过如此——心有灵犀。
“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你不要出来太早,快到了我打电话给你,好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悦耳的调子。
一旁的老奶奶扯扯老伴的衣袖,窗口的女子唇色苍白却笑得明媚动人,真像当初她谈恋爱的时候,他总能说些不知道哪来的情话逗她。深情的看了老伴一眼,头靠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