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随

进了玉兰苑，柳青青立即扑到棺材上，嚎啕大哭，我默默走过去，上了炷香，便退回几步，跪在牌位前。

因为已为宫妃，那一身孝服也不用穿了，只是照规矩跪着。

身后的柳青青怕是失算了，此时离叶翌下早朝还早着呢，就是嗓子哭哑了，叶翌也看不见。

柳青青妹妹啊……你怎么就……呜呜……

姜玉雁柳妹妹这样，是要把本宫的堂妹给哭活了？当真是好感动啊。

我回过头去，看见柳青青又羞又臊地从棺材边上起来，又看了一眼那说话的女人，正是姜玉阳的堂姐姜玉雁。

孟子娴（宫妃）妾身见过姜贵嫔。

我站直了身子，规矩施了一礼。

姜玉雁倒是有几分惊讶。

姜玉雁你不是姜美人的贴身侍婢吗？

孟子娴（宫妃）妾身三生有幸，得了陛下恩典，脱了奴籍。

姜玉雁似乎并不是很在乎，走到棺材前瞧了一眼躺在里面的人，没有什么情绪，便与我一起跪在那儿。

因为姜玉雁刚刚的挖苦讽刺，柳青青此时再不敢发出什么声音，走过来跪到我的另一侧。

我心里觉得不大合适，明明位分最低，却偏偏在最中间。

我从蒲团上起身，借着看先主遗容走开了。

棺木中的姜玉阳脸色比前几日见着的更加苍白……唔……具体怎么形容……死人样儿。

玲歌和小福子从外面进来，朝我走来，我刚想斥责他们把宫规全忘完了，玲歌就握住我的手。

她撇了一眼在蒲团上跪着的二人，低声说。

路人己姐姐真是好福气，能被陛下临幸，而我们，没伺候好姜美人，才进宫半个月，姜美人就一命呜呼了，以后肯定只能去做苦役了。

说完就嘤嘤地哭了起来，旁边的小福子接连看了我好几眼，不知何意，便开口问道。

#孟子娴（宫妃）小福子，怎么了？有话就直说吧。

路人戊月……不，子娴小主，我们想跟着您。

我并没有多为难，人都是这样，谁不想着有个好去处？

#孟子娴（宫妃）这自然是好，到时我让清风与内务府说一声，你们便去我那儿吧。

小福子与玲歌连忙跪下来谢恩，突然被这样行礼，我心里不大自在，只说了句。

#孟子娴（宫妃）……起来吧。

小福子和玲歌冲着我谄媚地笑了笑，又说。

#路人戊那奴才就先去锦庭轩打点了。

路人己是啊，是啊，奴婢也先去了。

我点点头，扭头看了看那口巨大的棺木，……这就是人性啊，如此苍白，如此冷漠，如我一般。

再转过头，二人已不见了踪影，清风又走过来，与我说。

清风小主，陛下已经下早朝了，估计就要来了，还是先去跪着吧。

我点点头，走过去跪下，盯着姜玉阳的牌位，发起了呆……

若是我死了，是否也会如这般，人走茶凉，无人问津。

一个尖利的嗓音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路人丙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