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说到底交接工作也没什么好交接的，鹿氏虽忙，但总裁秘书要做的和其它企业的无不相同，顶多是……

　　因为鹿晗自带的威压而时常心慌得喘不过气来。

　　坐在再舒适的真皮座椅上，一天下来顾长玖也免不了有些疲惫，浑身酸软无力，轻轻扭动脖子都能听到“嘎嘣嘎嘣”的骨头脆响。

　　鹿晗最后一项行程安排是和市里的议长儿子一起吃饭。

　　——议长的儿子是黑帮老大。

　　顾长玖对这错乱的关系感到头疼，不多去关注什么，揉了揉肩膀站起来向总裁办公室走去。

　　有了前鉴，她敲了敲门便推门进入，只是抬眸的那一瞬，看到了鹿晗沉睡的安静的眉眼。

　　顾长玖一时怔住，原地站了会儿慢慢靠近鹿晗，他的五官其实生得很柔和，只是天生的贵气和不怒自威的气场让人觉得太遥不可及。

　　这种人得到了上帝的眷顾，不像她，每走一步都不得不处心积虑，算计着周旋着，生怕如今的一切都沦为泡影。

　　顾长玖写了张便利贴贴在桌子上，又根据时间调了个差不多的闹钟，不过……她没想到这闹钟铃声竟然会是一段小猪佩奇的录音。

　　她呼了口气，搓搓手准备离开。

　　“顾长玖下班了吗？”

　　小助手正在给女朋友发短信，突然听到市长大人发问吓得差点把手机给摔了。

　　“没……没呢吧……”

　　小助手磕磕巴巴的，悄咪咪看向原本在闭目养神的朴灿烈，结果对上了后者凌厉的目光，连忙收回视线。

　　“我马上去了解！”

　　“不用了。”

　　小助手都准备好走人了就听到自家市长大人冷冷地说了一句，立马又扭头滚回了他身边。

　　“那张医生……您还见不见？”

　　“……不见。”

　　小助手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看着又闭上眼睛的朴灿烈，最终只是给张艺兴发了条短信。

〈抱歉张医生，原本约好的时间可能需要延后了。〉

　　夏季的尾巴在一场大雨中算是正式过去，秋天的萧索接踵而至，风从领口灌进脖子里，冻得人发抖。

　　顾长玖站在鹿氏的楼下，迟迟没有打到车。

　　她搂紧了自己的大衣，伸出手。

　　车水马龙，却没有一辆停留，的士呼啸而过，顾长玖抬头看向了闪烁着几颗暗淡星星的天空，叹了口气。

　　“顾秘书，你站在这是要毁我鹿氏的招牌吗？”

　　顾长玖闻声转头，鹿晗穿着笔挺单薄的西装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后，身边跟着依旧冷漠的金俊勉。

　　她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亏待员工。”

　　鹿晗淡淡地和她擦身而过，声音在风中飘飘的有些不真实。

　　“我看你很闲就跟过来吧。”

　　顾长玖顿了顿脚步不自觉跟上。

　　金俊勉开车坐驾驶座，她朝着副驾驶走的时候，鹿晗却让她一起坐后座。

　　“去杰森那里给你做造型，待会当我女伴。”

　　鹿晗望向车窗外，顾长玖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顺从的应了一声：“好。”

　　她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错觉。

　　仿佛和鹿晗认识了很久很久，即使他仍会让她感到莫名的恐惧。

　　她将其归咎于车银优先前给她看过的那些资料，那些……触目惊心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