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里腥风血雨其苦无边,而此时的崇祯帝朱由检却显得颇为平淡,每天白天刻苦习练汉皇苍龙斩,晚上埋头研究无字天书里面的书卷,既紧张又充实,他仿佛彻底抛却了,一切与大明有关的所有事务,这样的日子是崇祯帝朱由检以前所渴求不到的。
崇祯帝朱由检练的满头大汗,施施然刚刚停住手中的招式,此时,王承恩正好从外面了解情况回来,看到崇祯帝朱由检练刀完毕,刚刚做在石桌旁,忙拿了一块湿毛巾过来,服侍着崇祯帝朱由检擦去满脸的汗水,泡上一杯龙井御茶,放在石桌上。
崇祯帝一边端起茶水,一边直视着王承恩,问道:
“外面的情景怎么样?可有最新消息!”
王承恩赶忙躬身施礼道:
“禀皇上,臣刚刚听闻首附大臣魏藻德助饷10万两黄金于大顺军,还······”
没等王承恩说完,崇祯帝朱由检豁然站起,打断王承恩说道:
“魏藻德那厮竟然这么有钱?真气死朕也!”
实质上,通过这几天的独处,崇祯帝朱由检的心已经冷静下来,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静下心的崇祯帝朱由检已经意识到之前自己所做的一些决定太过失策,看看自己颁布的那几道罪己诏,确实显得幼稚、可笑,自己日夜担忧、操劳国政,不计得失,又何其幼稚,特别是百般祈求百官捐凑的那20万两银子,都在魏藻德为大顺军助饷10万两黄金的事实面前,及滑稽、又可笑,更悲哀!
王承恩见崇祯帝脸色难看,张了张嘴想继续禀报,最后却又忍了下来。
崇祯帝本还在悔恨中胡思乱想,抬头间,见王承恩踌躇不前、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瞬间冷静下来。随即,慢慢坐下身子,抬手指了指对面不远的一个石凳说道:
“这几天也真是辛苦汝了,这里没有外人,坐下回话吧!”
王承恩闻听惶恐不已,赶紧拱手施礼道:
“微臣不敢!谢皇上”
崇祯帝朱由检随即摆摆手道:
“坐下吧!”
“臣,谢陛下赐座!”
说着,王承恩缓缓侧坐于石凳一角,抬手施礼道:
“魏藻德助饷10万两黄金后,刘宗敏继续逼迫他加大助饷数额,并开始严刑拷打,无奈下,他不但被逼交出自己毕生之所有家资,还献出自己的女儿,六天六夜之后,魏藻德脑袋被刑板夹裂,脑浆流出而死”。
崇祯帝朱由检闻听静立片刻道:
“恶人自有恶人磨,如此下场可谓罪有应得,可惜啊······”
“为了完成助饷追赃的差事,刘宗敏规定,中堂十万,部院京堂锦衣七万或五万三万,道科吏部五万三万,翰林三万二万一万,部属而下则各以千计。”
王承恩看了看脸色阴沉的崇祯帝朱由检,索性继续说道:
“掏不出那么多银子,就往死里折磨,我明朝一众降臣根本没有机会在大顺朝廷安身立命,他们绝大多数沦为了被镇压的对象,具打探的黑衣卫估计,被迫害治死着不下千人之数”
王承恩叹了口气,又说道:
“然而,如此做法却收获颇丰,短短几天,居然筹集到了白银7000多万两,此还不包括黄金之数,具体数目还不清楚”。
“啥!竟有7000万两啊!”
崇祯帝朱由检这次是彻底被惊住了,有这7000万两自己何至于沦陷京师、何至于败给贼兵、何至于此啊!
“众臣误我、众臣误我啊!”
崇祯帝捶胸顿足悔恨不已。
王承恩静静不语,他在宫中多年,完全了解自己的这位主子,知道此刻不宜多言,便默默伺候于一旁。
此时,屋外响起轻盈的脚步声,一会儿,门口出现了一位白衫绛裙,面色白皙,双眉修长,目含英色,左手横提一把带鞘长剑,右臂衣袖空空垂悬于一侧,王承恩一见这美貌女子,忙躬身施礼道:
“奴才参见长平公主?”
长平公主面色平静的道:
“免了,不必多礼”
说着,躬身对崇祯帝朱由检施礼道:
“儿臣参加父皇”
崇祯忙走上前,扶助长平公主道:
“长平,断臂伤势还未痊愈,怎可到处走动,还是多歇息一下为好”
长平公主闻听,赶忙说明来意:
“父王,臣刚在外面闻听王承恩奏报,闯贼为筹集军饷乱杀我大明臣民,儿臣不由想起在刘宗敏大营,还有十几位朝中忠臣,未曾叛敌投国。女儿被救之前见过他们,也为他们视死如归的精神,所感动,请父王派人去寻找解救”
原来,长平公主在听闻紫禁城被攻破之时,为了避免被贼军抓获羞辱,便用尽全力要撞墙自尽,没曾想到自己虽然习有武技,毕竟才十五六岁,加之又是女子,本来力气就小,因此,一撞之下,并没有死亡,而是满头鲜血,直接昏迷不醒。
也就是,这个时候崇祯帝朱由检来找长平公主,想将她带走,一块去地宫中避难,慌张之下,见到长平公主满身满脸血污,以为其以撞墙自尽,没来得及仔细查看,便马上离开了,因此,差一点酿成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