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号外,号外,两江总督夫人病逝……”卖报童清脆的声音在各大胡同响起。
“唉,真是可惜了督军夫人,年纪轻轻怎么就病逝了呢……”
“也是啊,这督军夫人可是都统大人的千金,多么有才的女子啊……”
“可惜了,还没来得及见她真容……”
“对对对,早就听闻这都统千金貌美如花……”
朱雀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议论纷纷。
二哥吴玧刚从杭州回来,车子行在朱雀大街上,却只闻车外纷纷扰扰。
“落白,可知发生何事?”吴玧看着落白。落白着金丝边白色西装,内衬白色高领衬衫,蛋黄色领带打成小结,谦逊优雅,整个人干净帅气,年纪也与吴玧不相上下。
落白乃杭州商户之公子,俩人上学时在同一学堂,素来与吴玧交好,是挚友,又是知音。
“玧兄,莫慌,我下去看看便是。”落白走出去轻轻关上车门。
大约三分钟左右。
落白手持一份“镇江晚报”低头进了车子。
“听闻,这两江总督陈文彬的夫人病逝了……”
“总督夫人?”吴玧半信半疑道。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遭了,可能出大事儿了!”
……
“老吴,麻烦开快点!”
车子加速,迅速驶过大街,往都统府的方向前去。
……
吴府关押着吴瑾的黑屋内
“好一个吾妻已逝……”
“罢了……”
“便随你愿……”
吴瑾在满是土地上伏着,手指缝里满是泥垢。许多天未吃东西的她早已面黄肌瘦,失了往日的光彩,奄奄一息。
只是她努力地爬上前,抓起地上的碎瓦片。
阳光下,碎瓦片的锋利处耀眼地闪了一下。
“吾妻已逝……”
“吾妻已逝……”
“吾妻……”
嘴里颤抖的声音一直反复地念着。
终于,她用了全部的力气,将瓦片的锋利处用力地对着手腕割了下去……
早已是:
疯魔之人……
“这一生,我们再也不互相亏欠。
来生,请不要让我遇上你,因为……
我怕
我会爱上你
来生不见……”
……
朱红色的大门不再像往日一样大大敞开着,沉寂,深重。屋外挂着的红灯笼早已撤掉,换成了,白色的!
“嘭~”
吴玧顾不上什么,一脚踢开大门。见下人老妈子们在窗子上门梁上挂着白绫……
他一把把这些扯掉……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玧二少爷呀,这大小姐,大小姐逝去了……”一老妈子回应。
“告诉我,谁让你们挂的?!”他死死抓住老妈子的衣襟咆哮道。
“是三,三姨太!”老妈子被吓得不轻。
他松开老妈子,疯狂地奔向三姨太住所“听香轩”。
“母亲,是不是你让下人干的?”他质问道。
“哎哟,我的玧儿呀,你妹妹“督军夫人”病逝了……”
“我儿不知道吗?外面都传疯了……”
“唉,这都统府的脸啊。”
“与其说她被休了还不如说病逝了倒干脆!”
“不过,她也活不了几日了!”
三姨太得意得眉飞色舞。
“母亲,她在哪……”吴玧痛苦地抓着头发,好似快崩溃。
“被你父亲关了快一个礼拜了……”
“说不定已经死了……”
“真的死了……”
三姨太继续得意忘形地说道,吴玧飞快跑出院子,朝黑屋的方向奔去。
……
“二少爷,您不能进去!”
“在未得大人准许,不得进入!”
“识趣点的给我让开!”他向守门的守军喊道。
守军不动,他便只得动武,不到半分钟,五六个人已倒地,呻吟不断。
见门上的是又大又结实的铁锁,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的样子。
他抽出腰间携带的西洋武士刀,用力劈去。
“哐~”
门开了,看见的是倒在血泊里眉眼模糊,满身污秽的妹妹。
已奄奄一息。
她身上的血迹早已斑驳,成了紫黑色。
他二话不说将她拦腰抱起,用力私下衣服里的衬衫缠住她正在流血的手腕。
他抱着她一路狂奔而去,嘴里念着:
“子渝,你一定会没事儿的……”
“一定会没事儿的……”
她手腕不断涌出的鲜血染红了他洁白的西服……
“快,落白,开车……”
在门口石狮子旁停车等他的落白见情况不妙,忙上车发动车子……
“光明第二医院”……
一路驶向“光明第二医院”
“子渝,你一定要撑住……”
“我还没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