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边伯贤都没有再来。
她的康复训练也越来越顺利,特别是自从陆清洲上次点醒她之后,她心里曾经照亮她整个胸膛的火焰,又重重燃烧起来,
一想到能给吴世勋报仇,她就巴不得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再也不要看见西装革履的男人,也不要再吃那令人作呕的白粥和小龙虾。
他试图模仿吴世勋的行径代替他,真是让她觉得无比可笑。
沈承欢爱吃小龙虾,但对海鲜河鲜的气味异常排斥,吴世勋的厨艺精湛,但也精不过沈承欢的嘴,她不爱吃醋,也不喜欢姜片蒜末的味道,于是吴世勋去腥的药材就变成了紫苏。
紫苏那种淡淡的香,沈承欢反倒很喜欢,但利城商业发达,农业相对来说落后,人均消费水平高又使这里紫苏品好价格高,所以一般的餐厅并不会用紫苏去腥。
但边伯贤带来的这份,是去过腥的,她不知道边伯贤是怎么知道吴世勋的习惯的。
但每次入口却还是让沈承欢觉得恶心,不是因为东西腥,而是面前的人更让她作呕。
沈承欢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又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这几天来陆清洲都觉得沈承欢心情并不似从前淡泊,他知道她可能知道自己上次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在想什么?”
“我丈夫,”沈承欢也没选择隐瞒,她随后眸子一沉,忽然抬起双眼看向为他按摩肩颈的陆清洲,“陆医生,您知道些什么吧。
陆清洲却一反那日常态,双唇微微颤动,到底也没说出什么来:”只是一些猜测。”
沈承欢突然暴戾,伸手就去抓陆清洲身上的白大褂,她的力量在此刻甚至能把他一个青年男子给拽到她的身前去,她的轮椅摇摇晃晃,差点因为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但她的手还是攥的用力,葱白的指节攒在一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泛红,她像一只久困囚笼的野兽般,看见外面的苍天白日忍不住要挣破囚笼,逃出生天。
她迫切地嘶吼:“这身白大褂你配穿吗,陆医生,我无比敬重您,您也知道我的丈夫于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陆清洲怎么会不知道呢,如果野兽冲破囚笼是为了自由,那吴世勋就是沈承欢的自由。
他亲眼看着她从沉默寡言再到谈起她的丈夫的谈笑风生,自从上次提醒他之后,沈承欢这两天的进步速度也是发疯一样地向前增长,她对外界迫切的渴望,迫切为吴世勋寻求真相的渴望。
他真的要亲手掐断她的最后一点希冀吗?
“沈小姐——”
“阿欢,”一双大手从天而降包裹住沈承欢的手,轻轻地把她手里握着的衬衣慢慢地抽出来,他平静地蹲在小姑娘的轮椅面前,轻轻地把她抱在怀里,
那一刻好像是她的世勋对她伸出手一样,她看着世勋模糊的那张脸,一瞬间就晃了神,她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伸手迎上了男人的怀抱,她在顷刻间就卸下了所有防御,与男人紧紧地抱在一起,一个拥抱又包含了多少日日夜夜少女对少年的爱和思念呢。
鹿晗的手轻抚她的背,月夜长而寂静,月光柔和了男人的模样,也给沈承欢的心蒙上了一层漂亮的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