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竟在这里睡着了?”卿墨寒躺在案上,身上多披了一件外套,显然并不是他的。
“醒了?”江沅正走进来。
“嗯!多谢。”卿墨寒把披在身上的衣服还给了江沅。
江沅听来也是可笑:“卿宗主就不怕我是来害你的吗?”顿了顿“就不好奇我为何会来此地?”
可不,卿墨寒的确没有任何防备,反而很安心,像是知道他不会受到伤害,微微笑道:“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尚云宗的弟子都知道,你既在这,知道了又何妨。”
“不过还是要留心较好,就像我这种来历不明的人,要特别留心。”自嘲道。
“噗!”
江沅疑惑道:“你笑什么?”
卿墨寒:“你说的这句话特别像我的一位故友。”
江沅:“故友?”
卿墨寒:“故友。”
卿墨寒:“是我害了他。”
卿墨寒的表情有些难堪,江沅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淡淡说道:“你没有害任何人,心中不必有愧。”
“是吗?”卿墨寒不禁拉起嘴角,苦涩地笑着。
“当年之事,并非你的错,错的,是为师啊!”江沅带上门,长叹一声,声儿轻。
过几日,卿墨寒拿着木桶,打了瓢水,往一院中走去,一位堂堂宗主如此模样,弟子都已见怪不怪了。
一切都是那么小心翼翼,擦拭着每一件物品,掸去尘灰,舍中的东西少得很,几乎是可以用空荡来形容,唯独书案上杂乱不堪,卿墨寒虽也只是整理了但整理完了还是照着原有的样子摆规整,总是在屋中发呆,一呆就是一整天,卷卷卷书看了又看,一遍两遍,三遍四遍......夜,已深了。
“当年你为师我为徒,现如今,却形同陌路。”
“终究,终究还是......”
卿墨寒坐在椅上。
“跑到这个地方来干嘛!堂堂宗主竟干这种事情,成何体统!”江沅喝斥道,他也诧异,他的屋舍竟还在,连里面的东西摆放的位置都与他陨落前的位置是一样的,不过他现在是江渊,模样与江沅时怎一样,他这一说自己都发现不对,一个陌生人怎能管“别人”的事。
“那个,对不起,我不该。”顿了顿“你为何,为何要来打扫这里。”话不知该怎么说了,只好转移话题。
“这便是我那故人的住处。”
“他,也是尚云宗的人?”江沅装作不知的样子。
卿墨寒:“嗯!”
卿墨寒:“他是我在这世上最尊敬的人,我不容许任何人污蔑他。”
江沅:“所以,你很在乎他?”
“......”顿了顿“嗯!”
“你,听说每年都会来?”江沅问道。
“嗯!”
“每年都来打扫?”
“嗯!”
“都是,你亲自来?”
“嗯!”
“我见你,也想起了一位故友,不过,我并不希望他傻傻等我,不值得。”江沅语重心长道。
“等你?你,发生了何事?为何,”话未说完,江沅打断了:“上界。”
卿墨寒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沉默不语。
江沅:“看来,你也是当局者,哈哈哈。”江沅只觉得莫名的好笑,心里的难受却压抑着,明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
卿墨寒笑道:“可能在这尚云宗能与我畅谈的人便只有你了。”
江沅:“算了,我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怎能与卿宗主。”
“说实话,这地方还真是干净啊!”江沅随手拂了身旁的花瓶,一尘不染。
“掸去尘灰,也便可掸去愁绪。”
“掸去尘灰,也便可掸去愁绪吗?”
卿墨寒:“院中的兰,开了,真希望他能看见。”
江沅:我就在这看着,兰,开了,很美。
“嗯!他会看到的,相信他会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