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蟡者,一头而两身,其形若虵,其长八尺……”载绥念完一段,习惯性地抬起头。
“白香霭!”载绥眉头一皱 ,怒喝道。
没有反应。
载绥气急,将手中的《管子》砸向白香霭, 投中了她的头。
白香霭眨了眨眼,迷惘的站起来,拾起掉到地上的《管子》,看着载绥。
“在老夫的课上也敢走私?我且问你,老夫方才讲的什么?”
“先生方才讲的是《管子·水地》”
“那我再问你,《新唐书·五行志》里,韦后妹尝为何物枕以辟邪?”
“豹头。”
“《续博物志》卷七中曰,学道之士居山,宜养何物,可以辟邪?”
“白犬白鸡。”
白香霭反应快速,回答正确,着实挑不出什么毛病。
“哼,那你说说,画水咒的详细过程。”
问题一出,满座皆惊。
水咒是符箓的一种,而符箓,不在包括世家嫡系子弟的修士的必修课程之中。
也只有艾家是画符世家,世代主修的符箓,这问题,当问艾允泽才是。
白香霭着实被问住了,作了难。
艾允泽见状,忙飞快的在纸上写下过程,想举起来给白香霭看。不料载绥回头看向了艾允泽,吓得艾允泽不敢动一下。
载绥在心中笑出了声。这群毛都没长齐的小孩,还想耍心眼?也不想想他已经教了几年的书。
“回答不上来?那便站着。”载绥拿起书,准备继续讲课。
载璱突然站起身,道:“先生。”
“叫我什么?”
载璱怔了怔,而后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三叔。”
“嗯,说吧。”
“我认为不妥。”
“哦?何处不妥?”
“问题不妥,惩罚不妥。符箓只需会用,不需会制,这是三叔亲口说的。”
“即便如此……”
“再则,三叔的问题,在场的学生中,怕是只有艾小公子能够回答。故,不妥。”
载绥瞪了载璱一眼,不住在心中叹息。孩子长大了,不需要三叔了,还敢顶撞三叔了……
载绥挥手,示意白香霭坐下,而后又开始讲课。
放堂后,白香霭冲载璱微微一笑,道:“多谢载公子了。”
“不必道谢,我三叔有些小孩子心性,还请多担待。”
白香霭想了想,似乎……的确是。
突然想起什么来,载璱道:“我三叔估计是忘记了,麻烦你通知他们明天辰时去九云厅,我们要去历练。据说是曲靖的一个村里死了十一个人。”
“知道是什么在作怪吗?”
载璱摇了摇头,道:“我们只知道,那十一个人一起去打猎,还带着猎犬,一天未归,第二天被发现的时候只剩下一堆白骨了。骨头很完整,上面没有一点划痕,皮肉去的也干净,地上的血也不多。”
“那便排除了大部分兽类邪物的可能性。”
载璱点头。的确可以排除,大部分兽类邪物喜欢咬断猎物的脖颈,就算不咬断猎物的脖颈,在打斗过程中,它们那锋利的爪子和牙齿也会在骨头上留下痕迹。然而,那些骨头完好无损。
“也可以排除用毒的邪物。”载璱思索着,道,“用毒的邪物会在人骨上留下被毒素侵蚀的黑色痕迹,而那些骨头上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