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这是阿衡嫁给我的第六年,大概十四五年前,于阿衡,我尚是她的重心和中心,可年复一年,直到今日,本少在家中的地位已是岌岌可危。
阿衡怀着我们的第三个孩子,五个月了,于是请假养胎。本来我还想着终于可以好好跟我宝腻歪腻歪了,可是我却忘了我给自己生养了两个小情敌。呵!俩死孩子,一天到晚跟他们爸抢他们爸的媳妇儿。
这是阿衡产假的第三天。
言齐每天早上嚷嚷着:“妈妈妈妈,今天你来幼儿园接我好不好好不好。”
言净端着他的小碗,“妈妈,喂,饭饭。”
到了晚上,俩人一左一右俯在阿衡肚子上,问她是弟弟还是妹妹。
起初,本少还想做一个慈父,把他们抱下来,哄着他们回自己房间睡觉。可是连着这些天,阿衡几乎都没怎么正眼瞧过我,她本来挺着肚子就累,还被俩孩子折腾,晚上很快就睡着了,我们连说话都很少了。
这天晚上,我从画室出来,给阿衡热好了牛奶,走进卧室,又看见俩死孩子睡在我宝的身上。靠!老子不忍了!本少放下牛奶,一手拎一个扔出了房间,吼道:“乖乖回你们的房间睡觉去!不许闹不许哭不许叫妈妈!不然这辈子都别想吃肯德基!”
这很管用,我们很少带他们去吃那些垃圾食品,所以对于KFC,两兄弟十分喜爱,执念颇深。
我得意地关了门,把牛奶端给阿衡喝,看到阿衡凸起的小腹,想起儿子的问话和大姨妈的调侃,怒了。
“要是还是儿子,老子立马把他送美国去!”
阿衡轻笑,把玻璃杯放在床头柜上,靠了过来,一股牛奶的香气萦绕在我鼻尖,她声音很软,“老公,跟儿子吃什么醋。”
听到我宝叫我,我一瞬间心都化了,面色缓和过来。她继续说,“明天我送他们去妈那边住一阵,我大着肚子,两个娃娃在家也不方便。”
很好,这下我整个人都舒坦了。
我搂过阿衡,手摸了摸她的肚子,感觉小宝动了,我又想,不会真是个儿吧,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阿衡又笑了,“是女儿。”
“真的吗宝宝!真是女儿!”
“嗯。”
“啊啊啊啊啊啊!太好了!哈哈哈哈哈,宝宝你真好,宝宝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宝宝你知道吗昨天大姨妈还咒我要再养个情敌。不行,老子现在就要告诉死大姨妈哈哈哈!”
打完电话,我万分愉悦地睡下了。真是一夜安眠一夜好梦春暖花开苦尽甘来美不胜收山河大好呀!
翌日,阳光明媚。
我和阿衡把两个儿子送到温家,他们可怜巴巴地眨巴着眼睛,“爸爸妈妈,不要我们了……”
岳母大人一手牵一个,笑得慈祥,“跟着外婆好不好,外婆带你们去动物园,去游乐场,给你们做好吃的。”
于是,俩死孩子齐声说:“爸爸再见妈妈再见。”
怎么就养了这么两个没骨气的小东西……
不过想到即将开始我和衡衡的二人世界,我的心情格外愉悦,看什么都顺眼。
昨晚给大姨妈打了电话之后,陈倦在一旁说今天一块吃饭。于是,告别了爷爷和岳母,我带着阿衡离开了温家。
不知道最近大姨妈抽什么风,突然热衷于法国菜,餐厅忒远,路途不是很顺畅,我后悔没有早些出门。
阿衡已经坐在副驾驶上睡着了,我随手关了窗户,趁红灯时摸了摸她的手,温的,轻吻。
刚过十二点,终于到了。远是远了些,服务倒周到,很快就停好车,我下了车走到副驾,打开门,解开阿衡的安全带,看着她睡得红扑扑的脸蛋,我的宝,你能别这么可爱吗,都舍不得叫你了。
我轻轻揉了揉阿衡的脑袋,“宝宝,我们到了,起来了哈。”
阿衡醒了,揉了揉眼,迷迷糊糊,“哦。”
我把阿衡抱了出来,服务生礼貌地帮我关了车门。
进了大门,我放下阿衡,牵着她跟着服务生。餐厅的环境算是雅致,一旁搭着的小台子上有人弹着钢琴。
思莞思尔也来了。
大姨妈看到了我们,干嚎:“美人儿你丫能再晚点吗?”
本少今日心情甚好,懒得与他计较,拉开椅子扶着阿衡坐下,“没看见我们阿衡怀着孕呢吗?就不许晚点儿啊?”
大姨妈嘀咕,“说得跟你俩走来似的。”
温思莞说,“我们都点好了,就差你和阿衡了。”
阿衡笑了笑,开始翻菜单,温思尔和陈倦在一旁建议。
温思莞抿了杯子继续说,“你真把你两个儿送妈那儿了啊。”
我得意道,“废话!还留在家跟我抢我宝吗?”
陈倦笑,“儿子的醋还要吃。怎么没见思莞把儿子送走。”
思尔抬眼,“温思莞?他巴不得我被儿子缠得抽不了身呢!”
前儿言齐说舅舅最近老是在街上碰到以前的舅妈们,舅妈罚他睡了几天沙发。我当时咳了咳,说,儿啊,记着啊,你只有一个舅妈,这话让你舅妈听到她会让你舅睡垃圾桶。
今天看来,温思莞最近日子确实不好过,他听了思尔的话马上开始道歉认错,拉拉扯扯。
我不禁感慨,幸好我宝是乖巧的媳妇儿。然后为了让我宝对我更好一些,我开始跟大姨妈和肉丝诉说我近日的悲惨生活。
大姨妈没心没肺地嘲笑我,说我连三五岁的小孩儿都抢不过,怪不得才决定把儿子送走。
我白了他一眼,“切!这可是我们衡衡的决定,我宝不想被儿子霸占,只想被我霸占,就把两个娃送走了,是吧是吧宝宝?”
阿衡怀着孕的时候总是懒懒的,本来就是个安静的主儿,现在更不怎么说话了,只靠在我的肩头点头。真是敷衍。
转眼菜上得差不多了,肉丝道,“行了行了,你们两对儿别腻歪了,好不容易儿子们都不在,吃顿轻松饭行不?”
我转念一想,我们院儿里似乎一直都是儿子多得不算宝,女儿才叫人骄傲。
阿衡同我心有灵犀,笑咪咪的,“敢情从爷爷那一辈起,咱们院子就一直阳胜阴衰。”
“达夷不是说你现在怀的女儿吗?马上就能添个姑娘了。”温思莞转头可怜地看了看思尔,被翻了个大白眼。
我猜他也想要个女儿。
于是我更加得意:“那是!这辈唯一的女娃娃呢!”
大姨妈反应忒慢,半天才点点头。
法国菜向来精致,但我还是小心地给阿衡挑食物,然后满意地啃着阿衡特地为我点的煎排骨。
我和他们聊了聊工作上的事,又聊了聊家事,听起来温思莞确实是过得最糟心的一个,看看一旁一直拉着阿衡吐槽温思莞的温思尔就知道,我们仨纷纷向温思莞投去同情的目光。
唉,谁让我妹这么能闹腾呢,家门不幸啊不幸,不过幸好现在不是我家的了,虽然之前也算不上是。
饭后,两点半的样子,我准备问接下来要去哪里,“我们……”
话音未落,温思莞看着表说,“我和尔尔要准备去接孩子了,不然四个孩子妈恐怕忙不过来。”
达夷也应和,“一起一起,我们也去。”
本少无语,大姨妈家的俩都上小学了,还这么早去接。我只好拉着阿衡回家,阿衡在路上说想逛商场,家里都是男孩子的东西,该买些姑娘家的。想到我的宝贝女儿,我不禁感慨人生何其美妙,乐滋滋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