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梅仙一家四口脸色沉重地吃着薯丝饭和两碗没油的白萝卜。
瞿书颖打破沉寂，说：“妈，你再考虑考虑，我出去打工可以还掉家里的债，还可以赚钱给我哥上大学。现在咱们家欠了这么多债，我们考取了大学也没钱读啊！”
梅仙停下筷子板着脸说道：“不用再说了！你是肯定不能跟小花去的。她才去了多久啊！就打扮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一看她那身妖里妖气的打扮就知道她是在外面做什么，我宁愿去讨饭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去赚那种肮脏钱。”
“村里已经传疯了，都说她在外面当破鞋，哼！真不要脸！”瞿老头脸上露出一抹鄙视。
瞿书颖黯然低下了头。
瞿思贤见状说：“妈，那我去，我是男人，没有人要我当破鞋的。有人要我还巴不得哪，反正咱们家这么穷也娶不上老婆。”
梅仙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你也不能去呀！你现在出去打工就没有机会读书了，就要在农村穷一辈子啊！咱们家又没有吃国家粮的，不能顶替，只能靠自己读大学毕业了分配工作，才能有工作单位，才能吃上国家粮，才能端上铁饭碗。这点债不要紧，等你们大学毕业分配了工作再还也不迟。你们也不用怕考取了大学没钱读书，你们两个舅父都是万元户，他们会帮咱们的。”
瞿书颖说: “妈，时代变了，现在国企都实行承包制，汽车站已经开始招聘乘务员了；事业单位也要实行下岗招聘制了，以后可能没有什么国家粮，铁饭碗和退休顶替了。只能靠自己创造财富。
瞿思贤说：“是啊！妈！现在的社会发展很快，万元户算什么呀！已经很多人正在迈向小康，都富起来了。再说我出去打工也可以读书啊！我读我妹的课本，不懂的就问她，付一个人的学费，两个人读书，多划算啊！”他装出一副兴奋的样子，实际心里却很无奈。
瞿老头高兴地说：“这样是很划算。”
瞿书颖说：“哥不能去，哥是男的，要光宗耀祖，要读书，我去赚钱还债。”
梅仙说：“不管男的还是女的，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对你们兄妹俩一视同仁。书颖不能去，要去就思贤去。”
瞿老头说：“是啊！男的女的都是瞿家的人。”
瞿思贤看了瞿书颖一眼，得意地说：“你输了吧！好好读书吧，别辜负了妈一片苦心。”
愧疚，感动，无奈一起涌上瞿书颖的心头。
瞿老头无奈地说：“你们兄妹俩走了，我就去跟你姑母一起过，农忙的时候和你姑父回来帮几天。”
瞿思贤说：“你为什么要去姑母家过，妈一个人在家里我更不放心。”
瞿书颖说：“是啊，爷爷，怎么能让我妈一个人在家里呢！”
瞿老头无奈地说：“我跟你妈孤男寡女在家里，怕别人无事生非乱说，农村嘛，就这个鬼样子。”
梅仙觉得瞿老头说的有道理，如果真有人无风起浪，肯定会引起儿女的误会，影响儿女的声誉。于是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阎王勾了谱，一百个人在家里我也会死；如果命不该绝，我一个人照样活的好好的。”
瞿思贤走到本村一户人家门外，对正在地坪里劈柴的男青年说道：“良喜，你好勤快啊！”
良喜停下斧头，惊讶地看着瞿思贤，说：“耶！思贤，你不是去了县里读高中嘛！怎么跑到我家来啦？”
“唉！”瞿思贤叹了一口气，说：“家里债台高筑，不能读书了，要去打工赚钱还债。我是来向你借车费的。”
良喜说：“车费没问题。你要去哪里赚钱？带我去好吗？”
瞿思贤说：“我也没去过啊！要不咱们一起去，路上也有个照应。”
瞿书颖背着一蛇皮袋干菜回到了一中，她把干菜分给了要好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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