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衰兵之心思

　　【第一卷】第一章：衰兵之心思（跪求推荐收藏）

　　字数：4098

　　第一章衰兵之心思

　　9月的天南烈日炎炎，尽管清晨的钟摆刚指到七点位置，但窗外的天空却炙热得火红，寂寥在窗外的椰子树在略带海涩味的院落里低垂着脑袋，边上繁杂的含羞草亦紧闭着双眼！

　　嘀——嘀——，一声尖利的哨音穿透黎明，炸响在营院当中！紧接着急突突的脚步声噔噔噔噔地在各个楼道响起，迅速的朝着操场汇集！

　　“老瓦，他们跑步去了，为了祖国的统一，你不去？”东床上响起李升懒洋洋的声音，夹带着呵欠，呜呜呀呀的！

　　“no，老瓦老了，尚能饭尔——”话音刚落，哐当一声，宿舍门推开了，一线阳光透进来，刺得老李两眼一花，刚想来句谁谁谁呀！旁边老瓦就牛叉的叫起来：“靠，哪只呀？”

　　“是我！你两怎么不去出操？”教导员沉稳的声音响起！我靠，怎么是教导员！？李升和老瓦一骨碌爬起，那迅速劲儿就是北奥蹦床冠军何雯娜相比也逊色不少！

　　“朱教，今天我不是时来运转吧？”老瓦眨巴着小眼，操着半生的普通话说：“你怎么亲自驾临了？”

　　“别朱教朱教的，老觉得你小子喊的是猪叫！”转头看看李升，又秒一眼老瓦，“怎么不出操？你们！”

　　李升悉悉嗦嗦的在抽屉里摸出包白厦香烟，还好，刚好有3根！“猪——，哦，不，教导员，抽烟抽烟”摸出一根给教导员点上，又甩颗给老瓦，自己也叼起来，媚笑着说：“是这样滴，教导员，昨晚我们不是为了家属院的军嫂有个快乐的周末麻，就在她们生拉死扯下免为其难的探讨了一下国粹！早上不小心就睡过头了。恳请你高台贵手！下不违例，下不违例！”

　　“嗯！还算你们老实！嗯——？！你小子抽精品，给我和老瓦抽普通的？——”李升讪讪笑道：“意外，这纯属意外呐教导员！主要是看到你突然杀到太紧张了麻！再说这也是昨晚别人给的混在一起了……”

　　“算了！我还不知道你小子呀？”朱教斜瞥一眼！

　　“冤枉，天大的冤枉，我不尊重自己也得尊重你呀不是！”

　　“好了，好了，你们别扯啦，作为干部要有干部的样子，下次不许这样！抓紧的，把裤子穿上，大裤衩象什么样子！走了！”

　　认真的送走教导员后李升和老瓦慢悠悠的穿上衣服！“小姐，我们的转业报告交了没有？”老瓦蹲在镜子旁呲牙咧嘴的挤着青春豆问！

　　“整好了！昨天下午去超市买东西时顺道就交到团部值班室了！昨晚忙得忘记给你说。刚才教导员肯定就是冲着这事来突袭我们的。今天星期一，我们等会儿去找找政委汇报汇报思想情况，怎么样？”

　　“完全同意！靠，你又用我的牙膏？！”李升转身往洗漱间走去！老瓦一瞄，赶忙猫身从李升床下掏出鞋油鞋刷吭哧吭哧的擦起鞋来，嘿嘿，哥哥可不是好欺负的哦！

　　楼下叮叮咚咚的一阵大响，早操的部队回来了！大家满头热汗的端着脸盆鱼贯而入，洗漱间顿时人满为患！老瓦挤到李升身边，准备伸手去抓他脸盆里的洗面奶，结果李升一闪，走人了！郁闷的缩回爪子，靠，还是早来好，哪用这么拥挤不堪！胡乱的洗了把脸，边往外挤边牛皮哄哄地对身边的人嚷：让让，让让，我和小姐还要赶飞机去和政委谈心呢！

　　李升收拾好床铺，等老瓦进来说老瓦你收拾一下你的床铺吧，上面的方便面苹果皮都干了，影响我们军人的形象，影响我们的居住环境，影响我们的寿命！老瓦说昨晚弄的你还不是有份！

　　站队吃饭前李升和老瓦找到队长请假说：“队长，我们去政委那里报告转业的事，想请一天假！”

　　队长是个36岁多点的粗壮男人，个高，起码有185CM左右，需要仰视，S省人，耿直豪爽，喝酒都用大号口缸的。属于士改干〔部队九十年代有直接从士兵提拔成干部的作法，这类人知识水平不高，但非常有实干精神和经验〕由于经常训练晒得黑忽忽的，语气沉重的说：“你们跟我来！”转身对值班少尉说：“整下队伍，唱首歌，嗯——就唱‘打靶归来’，然后开饭！”

　　“队长，打靶归来是训练完才唱的？”李升小声说道。

　　“哦！对，那就团结就是力量吧！”说完转身走到一棵椰子树边蹲下，掏出一包抽了多半的哈德门给老李老瓦各散了一支，然后自顾自的点上，抹了把和他年龄不符的额头纹上的汗水说：“你们真想好了？我知道我们地勤兵辛苦，风吹雨打，日晒雨淋，披星星赶月亮的！我当兵十五六年了，但还不是一样过来了！往小了说其实部队待遇不错，往大了说也是支持国防呀！你们是优秀的大学生，有理想有抱负，现在又有技术，是连队的骨干，精英——”

　　好家伙，一向不擅言辞的队长怎么这么能说，出口成章了，赶指导员也不惩多让啊！是不是要转政工？！李升和老瓦面面相觑。

　　队长吐出一口烟，“我知道你们来我部队已有5年时间，职务一直没有上去，其实不是你们不行，团领导还是也很赏识你们的！主要是没有位置，我们团岗位流动小，才会有今天的局面！今年年底我们团可能要从三线部队升格为二级，战机要增加，编制要扩充，你们升职就会很有希望的。昨晚看到你们的转业报告团政委专门打电话来问我！指导员和我本想一起找你们谈谈的，结果一忙就忙过了！”“咦”，黑队长难得露出狡邪的神情：“你俩莫不是以退为进？虚晃一枪？”

　　老李老瓦一听吃了一惊：心道这丫大大列列的，什么时候研究上孙子兵法和心理学了？！老李老瓦的确是这个打算！他们都来自南方同一县城同一高中，关系要好所以95年高考就一伙热血沸腾地考入飞行学院，历尽千万辛苦眼看挨到三年级，结果检查考核说老李眼睛变近视了，老瓦普通话太烂空中交流不利给双双淘汰，改学地勤！又因为改学专业在学校就要多学一年，结果本科读成了五年。郁闷之中从天之骄子沦为地勤保姆，时不待我，造化弄人，认了！〔那时部队航空学院不多，航空部队也少，毕业了很多都会分到同一基地或是同一部队的〕毕业后任劳任怨在地勤整整5年结果原地踏步，眼瞅别人有上有下折腾得热闹就有点不甘寂寞愤愤不平怨天尤人！眼瞅年底扩编有戏，就想来这么一招苦肉计，当然他们也同时作好了见势力不对赶紧撤退和不成功便成仁的准备的。这里面很复杂也很微妙的，算得上是一场赌博，但老李老瓦必需赌，不赌机会基本没有〔可能有人会问怎么不出点血找关系或是什么的，原因有四：其一：老李老瓦脚踏实地苦等5年结果幸运始终没有降临，其二：老家都不宽裕，工资基本上百分之九十都要上交，其三：作为曾经的天之骄子还是有点不齿这种作法，觉得真才实干才是本事，其四：部队有时也有微妙之处！〕，被一语道破自有点脸热，刚要接口队长又说：“真是那样的话你们真就没有必要，前年三中队的副指导员也是这样结果弄假成真！领导还是慧眼识珠的，你们要相信自己相信组织麻。”老李老瓦暗自腹非不已，组织需要相信，但机会还是要自己创造把握不是？！

　　被揭开老脸还要装得若无其事镇静自如就要看老李的了！只见老李缓缓说道：“队长呀，不是那样滴，是因为家中有年迈70老父老母需要照顾，，薄田几亩，需要耕耘，另外你看我在部队近十年，流汗洒血，兢兢业业，却仍无所作为，部队新人辈出，我等老矣，还是解甲归田，回老家终老此生算了！”

　　老瓦更是咬死说家庭困难，没有他在家主持大局可能就会天塌地陷，又讪笑道：你看我们这么英俊潇洒的大好儿郎为部队舍身取义，到现在都26岁多了，对象都没谈过，实在有憾啊！”

　　“切，你们尽瞎扯蛋。别以为我不晓得你们的底细，别以为我不知道指导员上月给李升介绍了个朋友……”

　　队长话还没说完，老瓦在旁边就呱呱的笑开来：“天啊，那也叫朋友！？身高8尺，腰围也是8尺，两眼还一个十五的月亮一个初一的月亮！我开始还以为是化妆舞会呢！那丫看见老李的一杠两三星就双眼放光，撒丫子的欢，把我都吓了一跳。”

　　队长正待答话，新兵文书端了个饭盒过来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弱弱的说：“队长，饭快凉了！”

　　队长站起来，弹弹腿说走，吃饭去，等会有飞行任务！你们也别尽瞎扯淡！我难道还莫晓得你们的哇！？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准你们一天假！见到领导可别象和我这样胡扯！

　　得，难得请个假还遭这样一番埋汰，老李老瓦对视一眼，无语的走到食堂，没滋没味的哽下几个馒头喝了几口清得可以当镜子用的兑牛奶就回楼上去了！老瓦拿着纸要蹲号去，老李说老瓦你快点，别一蹲就焊在厕所里，我们还要去找政委呢！老瓦嗯啊着边跑边回答：“知道，放心吧你！”

　　李升走到过道里，看见部队已经准备集合，出发训练了。这时楼道里人声四起，大家都带着天南特有的斗笠型草帽，穿着篮色作训服黄色解放鞋往楼下会合！这些年青人精力充沛，唧唧哇哇的，楼道里留下一道浓重的荷尔蒙味道！很多经过李升身边就问一句，真要转业呀或是拍拍肩膀，或是拿肩膀撞一下！妈的，昨天才打的转业报告怎么今天都炸遍了？明星效应？李升鄂然。

　　其实李升和老瓦不明白，作为一名年轻的军官突然提出转业会带来多大的影响！在那时的部队不管是干部、士官还是士兵，近9成的都是来自农村。部队待遇不低，就算签个士官合同都很难！大家都觉得部队是个熔炉，是个不错的归属，军官更有保障和发展！让人羡慕的年轻军官突然提出转业要求，势必犹如平静的湖水里炸响了个鱼雷！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楼下部队密匝匝的一大片，就象一片蓝色的树林，笔挺，整齐，散发着年轻的气息！队长叉着腰子正在布置任务，坳黑的脸颊淌着汗水；指导员老陈夹着笔记本站在一旁细心的记录着！指导员是老李老瓦的老乡，只是不是同一个城市，个小，搞政工的都显得比搞外场训练的白净，比他们早一年来到连队，因走的政工路线，所以现在已经是指导员正连职，主管一方；而老李老瓦走的是队长的外场训练路线，虽然都是一毛三，职务上却一穷二白。李升老瓦也算是连队里的老资格了，因此和队领导还是比较融洽友好！当然还有更老的一些干部和士官，但为数也不多，而且这几个老干部都是早过了提拔大限，只等几年退役回家养老！李升发现指导员记录时抬头看了他好几眼！靠，不是暗送秋波吧！李升暗讨。

　　“向右——转——，跑步——走—”部队开拔了！隆隆的步伐声就像踏在心头一样，李升望着远去的背影，若有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