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霄的宫殿叫“怀柔”,我明知故问,问他是什么意思,他掸掸身上的灰尘,正经八百的说是心怀若谷的释义,我故作明白的点点头,长长的噢了一声,化回原身钻进一丈高的白毛芦苇里,并不打算拆穿他。
身为王子,任谁都想怀柔天下,站在权威的最顶端,这点无可厚非。只不过汉霄生来就没有念力,这个愿望怕是要落空了。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先走。”忽地提起伤心事,他有些失落。
父亲常责骂我,念力觉醒的书看了不少,却从不练,白白糟蹋了乘黄一脉的血统,再怎么也是位货真价实的公主,好歹也该为底下万千族民做个表率。
我堵耳,仗着母亲的溺爱,又跳回花园鼓捣一院子的蛇虫鼠蚁。
可第一次出征就被毫无念力的汉霄擒获了,这件事肯定已经举族上下老少皆知,想在想想的确丢脸。
那干脆就不要脸好了,既然不喜欢又何须强迫自己去做呢,勉强练出来的结果也不可能尽人意。嗯,我点点头,自持理由充分,便蜷缩在芦苇里睡着了。
由于自制粉脂有特殊气味,特别受蝴蝶青睐,但凡在外面睡一觉醒来,身上必定绕五颜六色翩翩起舞的蝴蝶,轻悠悠的扇着风,很是舒适。可是这次,感觉似乎不大一样,像小时候母亲把我抱在怀里,五指轻梳绒毛痒痒的触感。
我猛地惊醒,一张陌生男人的脸近在咫尺,惊慌的,抬起爪子就向那人的头挠去。
他甩开我,捂着抓痕遍布的半边脸怒道:“你这只乘黄脑子有病吧!本王子还以为你死了。”
喙凰擅生育,略算算王子也有二十来个,听这说话的口气,大概是个不可一世的主,还是走为上策!我冲他扫扫伞一般的大尾,穿过芦杆迅速逃回怀柔宫。
汉霄躺在椅垫上休息,听我回来了,起身说道:“雾都的脸你也敢挠,胆子也太大了点。”
我怔住:“就是那个不学无术,人称混世魔王的小王子雾都?”
他睨了我一眼,似乎在说:“你也不学无术。”
我嘿嘿一笑:“可有父亲来接我的消息?趁现在他还不知道我是谁,赶紧跑。”
他又躺回去,拉过脚边的薄毯盖上:“乘黄王今早同我父亲协议,要把你留在这。”
我虽贪玩不喜政务,但还不至于傻到不理解“留”字的含义。喙凰族无论经济实力还是战斗力,都远胜我族,父亲把我留在这里作人质,肯定是受喙凰权势逼迫,无可奈何。
整个下午,我真像只死了的乘黄,怏怏地趴在门口红花成簇的合欢树下,一动也不动。
汉霄足足睡到夜幕才醒,见我仍旧要死不活的躺在哪,合上衣前来宽慰:“收拾一下,明天一早我带你去地球。”
我仰头,闷闷不乐的看看他,又闷闷不乐的继续趴着:“我可是人质。”
“有我在,你逃不掉的。”
我心想,宇宙无边无际,要真想逃,你们也抓不到。更何况,我逃得了,我的族民们逃得了吗。
他顺顺我后背的白毛:“你要是不进去吃饭,我就要抱了。”
想想之前睡着被雾都抱的情景,鸡皮疙瘩顿时起了一身,我抖了抖旺盛的毛发,一溜烟跑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