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安在大学同学的眼里属于口碑好坏参半的。跟她关系好的就那么一个两个的,那是能将衣服换着穿的交情,跟她关系不好的也就那么一个两个的,那是手里逮着什么都能揍上去的关系,余下的都是跟她关系不远不近的,属于不咸不淡,多了一个少了一个都没什么多大动静的。
这样任性的人生秦以安一过就是四年,毕业之后再没见过从前的这些朝夕相对的面孔。除了现在正在向她走过来的陆果榆。陆家在南城也是数一数二的,陆家娇养出来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还是跟从前一样,几乎没什么大的变化。
如果说她秦以安人生当中只能有那么一个亲近到无话不说,以命相托的话,眼前的陆果榆是有且仅有的一个。
“真没想到你会来这个场子。”
陆果榆很早就接到了邀请,想了半天还是没告诉她。这位姐姐除了将苏家二少放在眼里,其他人根本就不配让她浪费时间,说了根本就是白说。
“出来透透气,被秦以墨那混小子气得头疼。”
陆果榆刚吃了一口小蛋糕,差点没被她的话惹得笑岔气:“你能别一难过就拿着那小子挡枪吗?说罢,又怎么了。”
眼前这姑娘明显没什么长进,都多久了,还是被苏家那二小子吃的死死的。被人惹伤心了,也不舍得反击回去。没事就拿着可怜的弟弟出来挡枪,陆果榆心里为秦以墨鞠了一把同情泪。
“还是你了解我。”
“德行。”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看着场子里进进出出的人,秦以安随意靠在那里,眼睛呈现放空的样子,陆果榆看过去觉得刺眼,索性转移了视线。
她是最见不得秦以安这样的人。
两个人年少是在一起长大的。枕水江南,那是一个充满着梧桐树味道的小镇。街道空旷干净,临水而居的人们,热热闹闹的,亲亲进近的。
两家一墙之隔,秦以安会动会走的时候就认识的陆果榆。当年年少意气,骄傲的不可一世的秦以安,如今在陆果榆眼里,是肯为了那一个人生生剃掉自己一身傲骨的人,让她如何不心疼。
可是好朋友是什么人呢?哪怕对方伤口见了骨,她也得帮着遮着掩着,陪着她一起熬着这疼,也是不能说半点指摘不好的话。
“温苒回来了。”
果然。陆果榆挑了挑眉,转过头,看了眼秦以安。她的表情真让人脑壳痛。
“所以呢?”
“这么些年了,横竖也就这么回事了。”
陆果榆笑:“这话不适合你说。巧了,老天很心疼你,穆谦和也回来了。”
穆谦和啊,那是秦以安记忆里很是干净凛冽的一个少年郎。
年少时和陆果榆一起在巷口青瓦黛墙下背着古诗词的时候,看到的清晨润和的阳光,闻到空气中竹子干净凛冽的味道,穆谦和身上和那个味道一模一样。
秦以安的微信里还存着他的号呢,闹掰之后再也没有动静了。他的头像还是当时听她说起在那个枕水小镇读诗词的时光之后换了的,古风版的墨竹,一如签名,谦谦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