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云三年五月,宣州城郑县令独女订亲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郑县令独女郑含烟,艳冠宣州,却许了个来路不明的小子。
更有甚者,说男方不过是个出身平民的穷小子,不知道哪走的门路,发了财,哄骗郑县令把唯一的女儿许配给他……
江舜华跟在丁程鑫身后,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微微皱眉。
丁程鑫察觉到她的不悦,低声问:“怎么了?”
江舜华想着婚配之事也轮不到她这个做师姐的插手,自己小师妹又是个有主见的,四个徒弟里最像师傅的就是她了。与其操心这些传闻,还是先打探一下这宣州城的情况。
“没什么,去前面的酒楼坐坐吧。也好打听打听我们的事情。”
离开云门也不过一年左右,宣州城的一草一木都还是那么熟悉。和师妹们嬉戏打闹的时光仿佛近在眼前……
“如意楼?”丁程鑫盯着酒楼门前高挂的牌匾望了一会,说:“这字看着有些熟悉。”
江舜华难得露出了笑容:“当年师傅退隐之前在宣州开了几间铺子,说将来给我们几个做陪嫁的。如意楼开张前,师傅叫我写了这块牌匾,说这铺子就是留给我的。”
丁程鑫又驻足欣赏了一阵,赞叹道:“女子练风格清秀的簪花小楷偏多,写风格飘逸的行书倒是少见。”
他略带调侃的目光投向江舜华:“舜华当真是多才多艺啊。”
江舜华道:“父亲从前爱临摹名家字迹,我耳濡目染,倒也学了一些。”
这话又堵住了丁程鑫的嘴,江父年少拜相,受先皇重用,一手好字更是倍受先皇赞赏。今上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抄了他的家,只留了个孤女在外漂泊。
那孤女可不就是江舜华么!
也许是察觉到丁程鑫的尴尬,江舜华摆摆手,着意避开这个话题:“我们先进去吧。”
两人才在角落找了张桌子坐下,那店小二就满脸紧张地跟了上来:“二位爷,这位子坐不得,不如还是换个位置吧?”
江舜华和丁程鑫秘密出行,自然不打算暴露身份,以免再生事端。于是江舜华冷冷的看着店小二,问:“为何?”
店小二哭丧着脸回道:“还不是最近在宣州驻扎的乾元镖局!里面有个镖师,仗着武艺高强,每次来便霸占着这个位置,走了也不许别人坐。前两天有个不知情的客人坐了,被那个镖师出手打伤,到现在还没好呢!”
江舜华从前行走江湖时,最见不得这般恃强凌弱之事,便有了治治这个镖师的心思。她给丁程鑫使个眼色,丁程鑫自然也知道她心思,笑着给那店小二塞了两锭银子:“这位子很不错,我们哥俩不太想换,你安心泡茶便是。”
“这位客人——”
“哪个不识趣的小子坐了老子的位置?!”
店小二听了这声音,活像见了瘟神一般,拔腿就往后厨跑。
江舜华和丁程鑫仍然自顾自坐在位置上有说有笑,周围的茶客不禁替他们俩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