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润声稍加思索,说出了太后的暗示:“您的意思是,背后有人主使?可这人会是谁呢?”
太后回道:“她一介孤女,认识的人并不多,皇帝觉得,是谁?”
宋安唐是将军府和永安侯府一起引荐的,在此之前和江舜华柳笙箫师出同门。将军府和永安侯府没有姑娘在宫中,毫无谋害天子宠妃的动机。如此,只剩下……
“不可能!”傅润声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两步,望着太后的眼神惊骇不已。
怎么会是舜华!怎么会是舜华!
太后转动着手上的佛珠,闭眼念一声佛,道:“那小丫头明面上是马将军的义女,永安侯夫人和她又是师出同门。这件事,皇帝不要处理得太过难看。”
她故意停了一下,又慢悠悠补充道:“还有乐王妃……”
傅润声沉默了许久,问:“母后认为如何处理才妥当?”
太后的表情显得沉重又无奈:“她当初救了明贵妃,如今算是功过相抵。在披香殿里找个得力的宫人带她出宫监视着,对外说她保胎不利便是了。”
傅润声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太后的提议他也挑不出错处,便应了:“那便送她回马将军府吧。”
他一顿,忽然想起了什么,止住了准备去传旨的宫人:“马将军府上忙着准备婚事,还是先送去永安侯府吧!”
太后听到“婚事”二字,眼里的冷光一闪而过。等传旨的太监进了披香殿,她开口:“既然处理好了,皇帝便好好安抚明贵妃吧,哀家先走了。”
她转过身走了几步,顿了顿,脸上浮现出奇怪的笑意:“明贵妃此番受惊,哀家便赏赐些首饰和几株品种名贵的虞美人给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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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安唐就是这样被五花大绑送了出宫,傅润声对外宣称她保胎不利,下旨收回入宫令牌和医官的头衔,不许她再入宫。
柳笙箫看到自家小师妹这般狼狈,勃然大怒。但宋安唐此刻双眼含泪,她怕吓着小师妹,只能忍着怒气取下布条,给小师妹松绑,牵着她的手走向书房:“安唐,怎么回事?”
宋安唐抽噎着,一五一十说了那日在披香殿发生的事情。柳笙箫知道自家小师妹心地纯善,绝不可能做害人之事。
跟着宋安唐来的是披香殿一个职位不高的老太监,敖子逸常和宫中之人打交道,也懂得一些人情世故。于是往他手里塞了点银子,笑着说:“将来回宫禀报,还请公公多多美言。”
哪知那老太监叹了口气,说:“侯爷,奴才这些日子在披香殿没少受宋姑娘关照,这等小事不在话下。别说是我,披香殿上上下下都喜欢宋姑娘得紧,奴才是万万不相信宋姑娘会谋害贵妃娘娘……”
他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眸光闪烁,似乎十分犹豫。最后他动了动嘴唇,还是低声补充了一句:“此事,恐怕有蹊跷。”
敖子逸听完,也是眉头紧锁,先让人把老太监带去客房:“安唐,那几日,披香殿有什么可疑的事情发生吗?”
宋安唐抹了一把眼泪,仔细想了想,摇摇头说没有。敖子逸夫妇面露失望,但宋安唐接下来的话却让两人又打起了精神。
“四天前,我在御花园摘花的时候碰到一个小宫女,她说我的香囊好看,问我能不能借她两天,她照着那花样绣一个再还给我。”
敖子逸夫妇对视一眼:看来这场祸事,跟那小宫女脱不了关系。
“那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干活吗?”敖子逸问。
宋安唐吸溜着鼻涕,委委屈屈地想了一会,说:“她说她是御花园的杂役,名字、名字好像叫春雪。”
柳笙箫皱着眉思索许久才开口:“我总觉得这事没有那么简单。”
敖子逸知道她心疼宋安唐,但眼下也得不到更多的信息,只好提出修书一封,送到宫里告诉傅润声这其中的蹊跷之处。
柳笙箫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如何解决,只好接受了敖子逸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