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大的雪,处于北境的城市寒冷至极。
雪楹走在回家的路上,雪地上,一个个脚印连在一起,像画了一条虚线。
她拨了拨围巾,想到伯贤,不自觉加快了步子。
刚到门外,就听到重物落地声,
一开门,男人跪坐在落地镜前,难以抑制的嘶吼,夹杂在频繁的喘息中。
雪楹的身体开始颤抖,男人的中袖衬衫下有血,至上而下蜿蜒旋转;仿佛极其尖细的红丝线,将身体缠绕着。
边伯贤在猛烈地擦拭着镜子,手掌的血被拭在镜子上,镜中的影像越来越模糊,直到完全看不清。
他又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微微隆起的背像鸟儿的翅膀,纤细地看起来极易折断。
听见门口的动静,边伯贤狂躁的转过头来,满脸血污,眼眶里布满红血丝的他在看见雪楹的一瞬间,柔转下来。
又怕吓到她,匆匆忙忙跑进了浴室,雪楹追上去,门却依旧锁上了。
雪楹边敲门边安慰道:“没事的伯贤,让我看看你的伤。”
浴室里响起水声,男人的声音称着水声弱了许多:“不用担心的小雪,乖,出去到客厅等我。”听得出男人尽量宽慰着雪楹。
弱下脚步,雪楹回到客厅,只要是边伯贤经过的地方,空气中都沾着血腥味。那是及其刺人神经的味道。
在雪楹收拾好客厅后,边伯贤也从浴室里出来。他换上了干净的白色毛衣,蓬松的黑发轻轻摇动。洗去铅尘后的他完全像个孩子
边伯贤走近雪楹,用没受伤的手臂揽着她。在他抬手的一瞬间,雪楹闻到了边伯贤身上的樱花香。
“真抱歉呢,吓到小雪了。”
边伯贤拿鼻子蹭了蹭雪楹的额头。
“下次我就早点躲起来。”
雪楹抬起头与他对视:“不许你躲起来,就在我身边。”
边伯贤失笑,但又有些无力与勉强。
“那我就再也不离开你了,嗯?这可是你说的。”边伯贤站好后说。
“嗯。”雪楹点头。她很想哭,但她忍住了。
晚上,两人和衣而眠,看着近在咫尺的边伯贤,雪楹充满了满足感。
眼泪从左脸滑到右脸。伯贤的病她是知道的,也经历过,可从没这么严重过。
到底是不是伯贤一个人咬牙忍下了,她也不知道。
可她从没害怕过,因为她知道伯贤不会伤害自己。
看着伯贤安静的睡颜,她就觉得什么都没事。
第二天的傍晚,伯贤带着雪楹去看烟花。伯贤走在左边,将雪楹的左手放进他的风衣口袋里,两人携着手走到湖边。
在第一个烟花绽开的时候,边伯贤问:“你可以抱抱我吗?”
他的脸离雪楹极近,雪楹仿佛能看见他眼里的烟花。
雪楹抱着伯贤,周围人很多,伯贤贴着她的耳朵说:“你知道吗?他们都说烟花会让人心跳加速,就会让人产生恋爱的错觉。”
“可我不这么认为。”他卖了个关子。
雪楹猜不出来:“为什么?”
边伯贤抱紧了雪楹说:“因为啊,即使再看烟花,如果身边的人不是小雪,我也不会心跳加速。”
雪楹听着男人胸口传来的心跳声,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笑。边伯贤也笑了起来。
“再问一个问题。”边伯贤松开雪楹。
“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单膝下跪的瞬间一朵烟花亮起,刹那的光亮点明了戒指。风吹起他的衣角,两人之间只有半臂距离。
雪楹哭了,泪水止不住。
“我愿意,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愿意。”她连鼻尖都是红的。
边伯贤将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又擦去她的眼泪。
“不许哭鼻子啊。”
· 往后一生,有我与你一起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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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谢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