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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王的时代

天下野望

  “袁绍匹夫!寒冬即将到来,你也破不了我军营寨,速速退兵去吧,免得损兵折将,平白折了脸皮!”夏侯惇喊完话,曹操营寨中传来震天的笑声,气的袁绍脸庞通红,死死的盯着对面不远处的曹营。

  “郭图,传我将领,让后军上来,准备随我一起进攻曹操的营寨!”郭图一听急忙劝阻,郭图虽然贪婪了一点,但并非无智之人,明白后军的作用是支援前军,并且看护后方粮草器械,如果都上前冲锋打仗去了,一旦敌人偷袭乌巢粮仓,那该怎么办!

  淳于琼正在看守乌巢大营?那个家伙整天除了喝酒,要不就是调戏良家妇女还会做什么。郭图有心继续劝说,可见到袁绍猩红的眸子后就缩了回去,他明白往袁绍刀口上撞会是什么后果。他郭图不是田丰和沮授,惹怒了袁绍也不是遣返或者关关禁闭就完事了的。

  “主公,要不……让林承平执印看护后军?”郭图极为不肯定的问道,郭图说完这句话,自己都难受半天,因为他实在不甘心让林凡掌握兵权,一跃冲天。但基本的理智告诉郭图,如果后军空虚,那么绝对是非常危险的。

  对于郭图的建议袁绍摆摆手,拒绝了。林凡整天醉生梦死的,让他去率领后军,绝无益处。看到袁绍的拒绝,郭图心中即使高兴又是为难,一时之间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郭图没了言语,其他将领也同袁绍一种心思,所以这调军也变得顺其自然。

  当然,骂娘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守在乌巢大营的淳于琼,他看着手下不过万人的老弱病残,心中的滋味别提多难受了。袁绍这人翻脸就不讲情面,要是乌巢出了状况,自己怎么办?

  大军调动自然瞒不过他人,身在后军的林凡坐在孤山上,望着远处翻滚的烟尘,微微眯起眼睛,大口的灌了几口酒,似乎自言自语般的喃喃说道:“终于要开始了……属于王的时代。”

  ……

  袁绍的进攻越发猛烈起来,但对于曹操来说,还是可以勉力抵挡。直至半月之后,天空飘下了今年第一场雪的时候,袁绍终于开始放缓攻势,龟缩兵力,而曹操却开始升帐聚将,迎来了第一次与袁绍一决高下的机会。

  奇袭乌巢肯定是需要曹操亲往的,所以驻留的将领人选却是重中之重,可以想象,当袁绍得知乌巢被攻占之时,会如何发狂的全军压上,如果没有足够的威望和从容坚定的心,又怎么能抵挡那如山如海般的兵势。

  曹操所率三大谋士,贾诩新投,而且隐于幕后,很多士卒对他知之甚少。郭嘉倒是军中元老,可惜风流不羁的性子,让他无法在军中得到足够的威望,那么所留之人毫无疑问,只有荀攸而已。

  可惜,曹仁被他派到阳翟,否则的话,曹仁倒真是留守将领中,最优秀的人选。

  “主公何必自恼,曹洪将军忠勇且有谋略,兼之公达在侧,量曹操一时也破不了我军大营。”

  曹操点头,同意了郭嘉的话,曹洪几次救他于死地,所以曹洪在曹操心中的地位,更像是福将,在关键时刻,曹操有些更偏信于他。

  这次袭击乌巢,曹操将虎豹骑全部带上,青州军虽然强悍,但毕竟是步卒,守备大营却是不错的选择。

  一夜雪后,地面上都已经盖上一层莹白,刚好过了马蹄。今天毫无例外,袁绍没有派兵进攻,曹操眺望着远方的敌营,心中忽然有些冷笑,暗道那个淳于琼还比不得袁绍,这种大雪的天气,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会突然进攻吧。

  五千铁骑人人披着洁白的斗篷,仿佛与这天地之间融为一体,趁着雪夜离开了营寨,向着东方的乌巢奔袭而去。

  天气寒冷,曹操所率领的将士虽然都身穿厚甲,披着厚实的斗篷,但依旧在急速的奔跑中感到浑身麻木,刺骨的寒风仿佛能够从各处钻进身体中,凝固自己的血液。

  ‘噗通!’

  不知过了多久,雪夜中忽然传来重物摔落在地的声音,曹操虽然没有见到,但是心中却明白,这是连夜的奔跑,那些体力不支的骑士摔落了马去。在这种情况之下,根本无法救援,也就是说,在中途掉队的,必死无疑!

  “不要回头!前进!前进!”夏侯惇疯狂的嘶吼着,但他的声音刚出嘴边,就被冷冽的寒风压回去了。夏侯惇的声音很快被风雪盖过,但却有更多的人在迎风嘶吼,他们在宣泄自己沸腾的血液,还有那不屈,如同苍天之上的雄鹰。

  “前进——!”

  “前进——!”

  整支队伍如同利箭,快速的插进袁绍的后方,而此时的袁绍,还在与群臣躲在帐中烤火、取暖。这种恶劣的天气,使得每个人都懒洋洋的,畏缩在营帐之中,披着不算厚实的毛毯。

  士卒的战斗力量大打折扣,这样的大雪再接连下几次,袁绍甚至要考虑回军白马了,等到来年开春的时候,再开始进攻。当然,这只是袁绍个人的想法,以审配来看,天气虽然恶劣,但是曹操军也不好过,他们的物资供储备甚至不如己方,越是这种情况越应该加强进攻才对。

  “主公,这是张颌将军写给您的信件。”正在与群臣煮酒的袁绍听闻是河北来信,急忙命人承了上来,当他打开之后眉头却是紧锁起来。

  “俊义要求退兵。”

  袁绍话音一落,满堂文武皆是一愣,审配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难道张将军败了?”

  “不是,河东那边大雪连绵,整个山区都被积雪覆盖,最深的地方已经齐腰,张颌无法再进攻河东郡了。”袁绍说罢叹了口气,只有批复应允了张颌的请求,毕竟这种情况他袁绍也是没有办法的,谁又能与天相抗衡。

  “着令张颌率所部回到黎阳休整。”

  传令兵走了,营帐中有点沉默,张颌的退兵是一个预兆,用不了多久,他们对官渡的攻势也要无疾而终了。袁绍也没想到对于曹操竟然会是场持久战,否则的话他在今年开春就能率兵冲下来。

  至此,袁绍退军的心思又强了一分。但是他不甘心,自己第一次率军南征就和曹操打个平手,来年开春还指不定怎么回事呢。

  正在袁绍愁肠满腹的时候,他的部将淳于琼,正在营帐中宴请麾下各路将校。所有的乌巢士卒们都纷纷躲在温暖的营帐中,比上巡营,哪里有喝上几口温酒来的舒爽。一个士卒正准备将温好的酒拿出来时,却被刚进营帐的大汉给挡住了,这汉子身上的雪还未化开,大团的粘在身上。

  “李小四,该你率队巡逻了,好歹是个队正,不要只知道吃酒。”

  被抓住手中酒的李小四见得来人,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讨好般的说道:“曲长,您就先歇歇吧,现在这大雪天哪里来的敌人啊。您看看这周围,雪都没了脚腕,莫非敌人插了两双翅膀不成?”

  汉子不吃这套,偏偏他还管不住这李小四,因为这李小四和部中军候沾亲带故的,而那军候又认识所辖他们的校尉。汉子虽然是曲长,但却不识得那么多的高官贵人,结果除了自己和几个老实巴交,无什背景的大头兵,自己谁都管不了。

  “哼!”汉子冷哼一声,不再理会李小四,跑到一边也同自己兄弟们吃酒去了,毕竟在外巡视一圈,汉子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凝结了。也许李小四说的对,这种该死的天气,哪个能从官渡飞跃到这里来?并且在不惊动前方大军的情况下,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夜已深,整个乌巢大营被黑暗所笼罩,只有少数倒霉的士卒,被勒令看守营门和各处紧要。他们披着厚重的毛毯,却依旧止不住身上的寒意,雪花飘的也急,如果他们不来回走动,恐怕到交接的时候就要被雪给埋上了。

  “乌巢大营……就是这里!”远处的黑暗之中,晃动一群黑影,他们注视着不远处的大营,裂开嘴,露出了狞笑。“妈的,可冻死老子了,这回好了,正好拿这群蠢货开开刀,粮草储备的地方必须得干燥,这火应该点的起来。兄弟们,随我来,将营门打开干死这群崽子!”独眼的汉子冷笑着说道,他边说着话,边摸出了钢刀,被月光一晃,反射出一股比这寒冬都要森冷的光芒。

  惨叫声陡然响起,乌巢大营的营门正被缓缓推开,也许是察觉到了异状,巡逻的哨兵纷纷向营门聚拢凝视,当他们发现营门大开之时,顿时心胆俱裂,没命的撕号起来:“敌袭——!”

  金钟的声音响遍整座大营,可是大部分将士都醉生梦死在营帐之中,只有少数清醒的,知道将自家醉成烂泥的主将扛起,逃向临近的营地。而就在此时,从远处的黑暗之中,冲出来数千名身穿黑甲的敌军,他们手舞钢刀,砍向没有反抗能力的袁军士卒,并且如同浪潮一般,迅速将这方营地占领下来。

  曹操坐在马匹之上,指挥着这支军队,他的胸中忽然被豪情所填满。只要将这乌巢夺到了手中,那么他就真正拥有了逐鹿天下的实力与威望。大汉朝廷将会如同周朝那般被架空孤立,而所迎接天下的,将是身为王者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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