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不负站立在这天地之间

　　林凡给关岚点了一条路，并且成功燃起关岚心中的热血，这股热血传递给他人。当然，那些世代为农的农户们没有什么感觉，反倒是担心关岚不放他们回家，躁动的情绪在整个队伍中蔓延开来，不过，这些是林凡想要的。

　　他想要知道，到底有多少人能够跟随自己，并且将想要回家的人数也在心中做个记录。

　　大概五百人，应该就是随着关岚四处奔走，从青州逃出来的老兄弟们。这些人在林凡心中就已经足够了，如果稍加训练，肯定会是一群精兵。这个变故让一条疤狠狠瞪着林凡，他眼中闪烁的寒光林凡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这种人物影响不到他接下来的计划，想要除掉一条疤和那个狗子，随手而已，只是现在时机未到。

　　经过一天的奔走，他们甩开了朐县的追兵，实际上进入下邳的地界，朐县官兵就已经退了回去，并且将情况报告给下邳守将关羽。林家和糜家关系密切，而糜环身为关羽的主母，有些事情不得他不注意，关羽有守土之责，不能随便出城追击，而贼兵一路行来，若无骑兵很难追上，所以他给身在沛县的大哥刘备写信，通知一二，也算尽了本分。

　　“夫君……我们真的要随着这群人去任城吗。”此时已经过了下邳，来到了泗水畔上，这些人有很多在泗水河边长大，下水摸鱼是非常拿手的，所以沿着河岸走，也不会担心饿到自己。

　　牵着妻子的手，此时陈婉儿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虽然走路还有些疼痛，不过没有大碍了。“幼莺，这就是我选的路，和父亲所说不一样的路，在这条路上，我觉得只有他才能让我发挥所长。”

　　“是刘使君吗……记得祖父也说过，使君天下英雄，可惜生不逢时，只能在曹操或者袁绍这些诸侯的夹缝下求活。”

　　“袁绍冢中枯骨，曹操狭小奸诈，而且我在他们帐下，必然无法将我的长处发挥，只会埋没自己罢了。那个一条疤和我等必然不是一心的，我已经劝动关岚今夜对他下手。幼莺，怕不怕。”

　　陈婉儿摇了摇头，紧紧的攥住夫君林凡的手，感受他的体温为自己驱散夜寒，怎么会怕。

　　林凡点点头，他目中的余光扫到远处的黑夜有一些细微异动，没有任何言语，神色依旧的拉着陈婉儿走回营地。

　　贼兵的头目关岚和一条疤是从黄巾军中走出来的，所以对于行军布阵还算是有点研究，加上林凡的指导，他们这个营地虽然有些杂乱，可却像个样子。关岚的营帐和一条疤不在一起，林凡拉着陈婉儿的手走向他所在的营地，守夜的哨兵认得林凡，自然没有人敢拦他。

　　“关岚，可曾想清楚了。”林凡挑开帘子走进营帐，关岚正站在地上，眉头紧锁，不断的摇头或者叹气，好像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见到林凡和陈婉儿进来，他才勉强一笑，迎了上去。

　　“公子，一条疤我知道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虽然他可能在我背后捅上一刀，我却不能主动加害于他啊，这让我如何去见老兄弟们。”关岚不住的叹气，林凡冷笑一声，却是道：“可是，如果我没有分析错，他却想谋害你，然后带着这些人继续霍乱地方。关岚，你可曾想到，你不想背叛兄弟，那么就想兄弟们继续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吗，若到百年之后，你又让兄弟们，如何去见列祖列宗！”

　　“你死了，不要紧，可是兄弟们的未来，却在你的手中，关岚，你的命，要比你想象中的更有价值。”

　　关岚仿佛被人用锤子打在头上，木然的呆在那里，心中还想挣扎，却再也无力反抗。林凡说的对，不为自己，也要为这些弟兄们想想。“公子……”关岚还未说话，营帐外忽然传来无数的呐喊声。

　　“关岚大哥！关岚大哥！不好啦！一条疤这畜生带着人马杀到这里来了！”营帐被推开，报信的哨兵被关岚抓住衣领，双眼瞪得像是铜铃一般，凶神恶煞的吼道：“我待兄弟们不薄！兄弟们为何负我！”说罢，甩开这个被吼声震得七荤八素的哨兵，拿起自己的兵器走出营帐，入目眼帘的，是一片混乱的场景。

　　他的兄弟们拼死在营帐周围拱卫成圆，将他护卫在中央，还有那些跟随他们的乱民，都是远远的躲开，生怕自己被卷进这场莫名的厮杀当中。

　　“关岚！你这条疯狗！早在青州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老子要你的命！”关岚顺着声音望去，正见到一条疤手中舞着大刀，无情的收割着兄弟们的性命。关岚握紧了铁戟，他的杀心从未如此炽热过。

　　“关大哥！快跑——！”一个从黄巾起义就开始跟随他的老兄弟为了抵挡一条疤，被那个狗子一矛捅进心窝，直到临死的时候，依旧在念着关岚。他的目光中，有不舍，有祈求，也有对生的眷恋。

　　“老子要杀了你！”关岚彻底疯了，他挥舞着铁戟，疯狂的冲入了战阵，挡在他前面的，不论是昔日的兄弟，还是被蛊惑的农夫、老弱，全都一戟劈成两半。漫天的鲜血挥洒，浇落在关岚的身上，让他如同魔神一般，凶恶吓人。

　　挡者死！一人一戟闯进敌阵，如同绞肉机一般的洒出片片血雨。

　　在远处，手持长矛的狗子见到关岚凶猛，想要退避，却发现对方已经深陷敌阵，身上已经多了几个伤口，并且势头没有刚刚那么吓人。狗子悄悄摸上前去，瞅准机会，在关岚舞动兵器的时候，一矛刺了出去，矛尖深入他的腹部。

　　成了！狗子大喜，只要将关岚杀了，那么其他人也就失去了斗志，他们就赢定了。可是吃痛的关岚没有像他想象中的倒地，而是单手挥舞铁戟阻挡其他方向的进攻，另一只手握紧矛杆，狗子大惊，想要向外抽出长矛，却发现这长矛根本动也不动。

　　“狗崽子！去死吧！”铁戟带着呼啸的风声向狗子劈下，他想弃矛逃走，却发现为时已晚，惨叫着被关岚的铁戟分成两半，血溅三尺。

　　如同魔神的关岚仿佛不可战胜，那些被蛊惑而来的农夫“妈呀”一声叫唤起来，丢掉武器扭头就跑，这有了第一个逃跑的，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直到一条疤的队伍如同山崩一样，全部溃败，向远处逃窜，任一条疤如何嘶喊都毫无作用。

　　将铁戟的矛尖喂入最后一名贼兵的咽喉，关岚走到“哈哈”惨笑的一条疤身前，定定的望着这个昔日的老友。关岚没有说一个字，他的神情看起来冰冷到了极点，但一条疤知道，关岚是不会放过他的，即使为了那些阵亡的老兄弟，他一条疤都必须要死！

　　“成王败寇而已！成王败寇而已！来吧！来吧！来杀我吧！”一条疤疯狂的嘶吼着，他的身影落入刚刚走出营帐的林凡眼中，空气中的血腥味虽然让他不舒服，却还是可以忍受。

　　“一条疤。”

　　“林凡！”一条疤见林凡走了过来，神色顿时狰狞起来，握紧手中的兵器想要杀过去，却被关岚一矛将他右手刺穿，钉在地上。

　　林凡冷笑一声，抬起右手指着一条疤说道：“成王败寇？就凭你也配称王！霍乱天下，便因你等而起，下地狱后，向自己的先祖忏悔去吧！就说你一条疤，不忠，不义，不孝且无信！枉为人！”

　　“你——！”一条疤想要左手拿起武器，可一抹黑影瞬间贯穿了他的身躯，暴突的眼球死死盯在林凡的身上，眼眸中写满了不甘与愤怒。

　　见一条疤身死，关岚强忍着伤痛，将矛给拔了出来，草草止血之后，在他人的搀扶下，单膝跪在林凡身前，肃然道：“关某携部下兄弟，从今往后，愿听公子吩咐，杀贼救国，不负站立在这天地之间！”

　　关岚的老兄弟虽然意外，但心中并没有太多的反抗，纷纷跪在关岚身后，这几百人的吼声震天彻底。“杀贼救国！不负站立在这天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