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挽秋没说话,再次将伞以刚才的方式固定在了座位旁边。
“抱歉。”女人声音真诚平静,宿挽秋点点头,甚至没抬头看她一眼就又低下头摆弄那张纸片。
女人有些好奇,她仔细看看那张纸片,纸片是小人形状的,现在正在被修剪着边角。
宿挽秋听到头上的人问:“这是什么啊?”
她淡淡回复:“人。”
女人似乎被这回答逗笑了,又说:“那他是个什么人啊?”宿挽秋这回没再回话,拿出一支按动笔轻轻按了一下尾段,写下了两个字:
“贺茵?”
女人读了出来。
写字的人没反应,读的人也没反应,闭着眼睛的男人却猛地睁开了眼,头因为起来的动作太大撞到了前面的椅背,被前面坐着的人瞪了一眼。
那个父亲又疯了般转过头看向说出这个名字的女人,伸出指甲里满是泥的手指着女人,声音颤颤巍巍,像是要崩溃:“你,你认识她,你为什么认识她?!”
一直不说话的宿挽秋这时放下笔,缓缓抬起头看向男人,声音轻得仿若羽毛:“她是谁?”
那声音轻而淡然,每一个音节却都有种毛骨悚然的引诱意味。
男人像是万分恐惧,嗓子里的声音变得十分尖锐,他不禁喊出了声:“贺茵啊!”
下一刻,父亲的瞳孔紧缩成了一个点。
他看到了自己五年都没曾见过的妻子四肢伏爬在在高铁的上方,身上各处都是大大的窟窿,只有一张脸算是干净,此时嘴里不断发出水声。
哦不,应该是嘴里的血声。
整个车厢当然不只有男人看见,其他的乘客中爆发出一声尖叫后整个车厢都乱了。
“那是什么东西!!”
“怪物!是怪物!啊啊啊——”
“这是什么鬼东西!****它居然在天棚上来回爬!!”
“卧槽不会是真的怪吧卧槽!!老子碰见真的了!”
现今时代,人们其实对不祥之物的存在心照不宣,负责解决这些诡异问题的风水界甚至受到了中央政府的官方认证,人们也从最开始的唯物主义变得深信不疑,可就算是如此,也几乎没有人亲眼见过这些东西。
那怪物四肢并用,像只猎豹一样在车顶奔跑起来。车厢内的人全都被吓破了胆,疯狂地往其他车厢涌,过道上的行李箱七扭八歪,却没人在意。
宿挽秋却一动不动,坐在里侧的男人猩红着眼叫嚷:“让开!!你没看见这东西往这边来了吗!?”男人见宿挽秋依旧没打算动弹,什么都不顾了,将这人从座位上拽起来,结果发现——
这人怎么这么轻呢?
他拽起来的人没有任何重量,自己反而因为刚才用力太猛仰撞到车窗上。
这一停顿,怪物便已经跑到了他头上。
她身上的窟窿还不听溢着血,眼角在看到男人时不断流出黑色的血液,就好像在哭。
她张嘴发出一阵尖锐声音,男人被吓得无意识张嘴,嘴里不停流出唾沫,他看着怪物张开血盆大口,那张足以把自己脑袋装进去的嘴和里面发黄的牙齿,两眼泛白,直接躺地上晕了过去。
怀里早已没了女儿,那小女孩儿没见过这么恐怖的画面,被男人刚才情急一扔现在还在地上趴着。
她哭得凄惨无比,怪物听到了她的哭声居然微微颤抖,眼角的血流得更多了,怪物抱起了女孩儿,轻柔地放在怀里,女孩儿却因为怪物长得太过吓人不停地发出哭叫声。
怪物摸了摸女孩儿的头算是安抚,接着四肢撑着地,弯腰开始看地上的男人。
它似乎实在悲伤,嘴里的尖锐叫声都透露着悲戚,然后暗自围观的乘客就看见了这样的一幕:
一个浑身是血,用四肢攀爬的怪物怀里抱着一个可爱幼小的孩子,用血盆大口吞吃地上孩子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