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米,怎么哭了?”金泰亨将她拥进怀里,用手摸摸她的后脑勺。
“不要难过。”
方米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木香,听着他淳厚的声线,忍不住将头又往温暖的怀抱里埋了埋。
“我忍不住。”她闷声说:“金泰亨,我忍不住地难过。”
“好好,那你就难过,想哭多久就哭多久,好不好?”
金泰亨见她这般无赖反而手脚无措起来,心塑成橡皮泥,任由女孩儿揉捏。他脑中绷着一根线,听到方米两字,那线开始有起伏,进而他的心也开始受影响,没有规律地跳动。
回到酒店,方米哭得疲倦,但还是忍不住睁大眼睛想陪他处理公务。金泰亨招呼她去房间睡觉,走前摸摸她柔软的脸颊才回去办公。
桌上的请帖压在文件下,露出的红色一角仿佛扎空金泰亨的心,他徒然生出一种抓不住的感觉。
虹山大小姐的订婚宴,下落不明的闵玧其想必就是留学归来的那位。
究竟会以怎样的身份同宋小姐订婚。
姜哲……闵玧其……
他仰躺在软椅,思绪放空,忍不住发出叹息,压入静谧的空气,疲惫的双眸难掩其中的锋芒。
十几年前他不过十岁,以为走进闵家是得到眷顾,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车下的亡灵,父母的死状从来不会是孩子的噩梦,可闵先生却亲口告诉他,平时待他亲切温和的父母是如何被一辆逆行的大货车撞上,又如何苦苦挣扎着死去的。
那时起,围绕在金泰亨年幼的不再是温柔的闵夫人以及循循善诱的闵先生,他们是如同父母一样破碎的纸,遇上变故随时坍塌。
他明白只有自己才是依靠的对象
只有我自己
枕头上斑驳交错的泪痕,暴雨天气中翻动的云层,索命的父母,它们曾是金泰亨的噩梦,如今却是支撑他上位的动力。
可偶尔,他也想敲开女人的门,替她擦眼泪,告诉她外面的天气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