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钢骨抱着受伤的膝盖，朝秦无病的方向大叫：“小秦，你刚才怎么不跑？”

　　秦无病回答钢骨：“我的腿动不了了！”

　　“什么？”钢骨惊讶得似乎忘了自己的伤痛。“怎么动不了了？为什么动不了了？”他看向铁断，“你把小秦的腿打残了！”

　　铁断无奈苦笑：“你看清楚了吗？我打的是他的胳臂。上面受伤，碍着腿什么事了？”

　　秦无病也替铁断辩白：“不关铁大人的事！早在你佯攻我的时候，我的腿就已经不能动了。”

　　铁断也很惊讶：“难怪你在地上滚来滚去，却始终不跑！”

　　“我想跑，根本跑不动！”

　　钢骨气呼呼地说：“姓铁的！原来你没想杀小秦！那你刚才演的那些戏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秦无病也很好奇。刚才那道灵力打过来的时候，秦无病已经存了必死之心。没想到灵力堪堪到了面前时，却忽然消弭于无形。秦无病不知道铁断还想玩什么花样，警惕地看着他，就见铁断的脸上半是释然半是疑惑，自言自语地说：“看来你真的不知道！”接着对钢骨和秦无病喊道：“你们俩都起来吧！小快手逃跑的事情，跟你们确实无关！”

　　钢骨和秦无病对看一眼，又盯着铁断。钢骨直接不客气地问：“姓铁的，你要杀就杀，别弄这些下三滥的玩意儿！”

　　铁断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我要真想杀你们俩个，不费吹灰之力。至于弄手段，那是为了查明真相，谈不到高尚下流。”

　　“这么说，你现在弄清楚了？”秦无病问道。

　　“嗯。我基本可以相信你的话了，你跟小快手确实不是同谋。”

　　“别信他的！”钢骨喊道，“刚才他也是这么说的，转眼就想把我送进处决球！”

　　“这是必要手段！”铁断傲然道：“我不可能光听你一说，就完全相信你。我以前也见识过帮人逃跑的角斗士，情愿一个人扛下所有罪责，这种人讲义气，不怕死。可他见不得无辜旁人为自己而死。只要找个无关人员，再抬出处决球来，这种人马上就说实话。可是这次不同，即使杀了一个无辜的人，你还是说不知道。当时我的心里就已经倾向于相信你的话---”

　　“可你还是不敢完全确定我的话。”秦无病接口道。

　　“对！”铁断承认，“所以我还得再试一次，用你的朋友。”

　　钢骨哼了一声，闷声说：“我可不是他的朋友。他的朋友是武论尊和树奴，你应该找他们试。”

　　铁断双手一摊：“可惜他们现在都不在场。”

　　“所以就该我倒霉吗？”钢骨瞪大了眼睛。

　　“是。运气问题谁也没办法！”铁断面不改色的认可钢骨。

　　“那如果钢骨不向你出手，他会怎么样？真的会被送进处决球里吗？”秦无病问铁断。

　　对这个问题，铁断回答得倒也痛快：“会。”

　　“即使你知道他是无辜的？”

　　“在事情弄清楚之前，没有人是无辜的。”铁断认真地说：“有时候，只有死才能弄清一件事！”

　　“这代价也太大了吧？”

　　“跟真相比起来，不算大。”铁断解释道：“如果小快手真是高手，能做到来去自如，那无论是我，还是老板，都不会太放在心上。因为我们有自知之明：这个角斗场，对你们来说可能算是插翅难飞，可是对于高手来说，无论我们怎么严密防守，也挡不住真正的高手进出，所以我们不会把精力放在拦阻高手这方面，反正拦也拦不住。可是如果小快手利用了某些安全漏洞逃走了，那我们就必须找出这些漏洞并堵住，不然将来会有更多的角斗士逃走，也就会牵累更多无辜的人送命。就像今天这样。所以---”他看着秦无病和钢骨，接着说：“为了更长远的利益，无辜人员的牺牲是必要的，也是不可避免的。”

　　“可是这太残忍了呀！”

　　“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秦无病想了想，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既能查明真相，又能避免无辜伤亡。钢骨的抱怨倒替他解了围，“幸好我还是出了手。”

　　“你向他出手，倒真吓了我一跳！在没弄清楚之前，秦无病可不能死，不然我没法向老板交代。不过，你的进攻方向一转，我就知道你的想法了。”

　　“我就是不相信小秦会帮助那个小偷逃走！”

　　“而且你认为我铁断是个刚愎自用、自以为是的人？”

　　钢骨问道：“那两个词是什么意思？”

　　铁断一愣，“没想到你的词汇量这么小。”

　　“我不会你那么多的词！反正我觉得你挺混蛋的！明明不是他干的，你非得往他身上推，死气白赖追问他根本就不知道的事儿，这不是逮着蛤蟆要攥出尿来吗？”

　　这次轮到铁断问了：“这句话什么意思？”

　　“没想到你的词汇量也不大。”钢骨得意地说。

　　“你既然都确定我是无辜的，干嘛还伤了钢骨和我？”

　　铁断摇摇头，“钢骨向我出手，只能说明他相信不是你干的。不代表我也相信这点。我必须考虑到苦肉计的可能。直到我用死来直接威胁你，才能看出真相。你可能不在乎不识的人的生死，甚至不在乎钢骨的生死，如果连你自己的命都不在乎的话，连灵力已经到了面前还能憋着不说实话，那我必须承认你真是个人物了！”“还好我不是。”

　　“还好你不是。所以我决定彻底相信你，及时收回了灵力。”

　　“如果你再晚一点收回，我的脸上就会多个洞出来。”

　　“过去的事就不要多想了，做人要洒脱一点。”铁断潇洒地一挥手，秦无病气得瞠目结舌。

　　钢骨愤愤地往地上吐了口痰：“要说都怪那个小快手！自己跑了不算，还惹出这么多乱子！”

　　铁断看着秦无病，“钢骨这话说得倒真对！刚才我们以死相搏，间接原因也是为了这个小快手。你一定很恨他吧？”

　　秦无病一哂：“别再试探我了！有完没完？”

　　铁断不好意思了：“看出来了？职业病，没办法。”

　　“要说恨，目前我还真不恨他！”秦无病思忖着回答：“我只是纳闷他是怎么逃出去的？”

　　铁断点点头，说道：“除了这个疑问，我还有一个。”

　　秦无病和钢骨都看向他。

　　“我不明白他当初为什么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