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木槿“那我的名字?”
玉佩上的字早已刻进木槿的心中。江水泱泱,既是洪水猛兽,又是久旱甘霖,福祸相依。
朴守卿“余泱,余汐,这样的名字在高丽太危险。我就是个军营里的粗人,恰巧当时三月槿花开,便给你取了个这样的名字,还不算难听吧…”
朴修敬不自在地摸了摸脑袋,取名字是文化事,虽然没有甄萱夫妇起得有蕴意,起码能让孩子远离性命之忧。
再说了,当时皇宫里皇甫氏的女儿,不也是以花命名,对比之下,朴修敬还是觉得“木槿”这个名字好听多了。
木槿笑了笑,想要宽慰朴修敬,其实也是在宽慰自己。
朴木槿“干爹,木槿花也叫无穷花、朝天子,虽太阳朝开暮落,任凭四季轮转而生生不息,是美丽的永恒,也是温柔的坚持。我还要感激干爹给我取了这么好听的名字呢。”
听见木槿对自己取名的认可,朴修敬那些窘迫立马烟消云散,笑逐颜开。
朴守卿“你初到松岳却不畏生,伶牙俐齿远超同龄,陛下本就对你夸赞有加,再加上崔知梦看了你的星象,说是气运极强的吉星,陛下大喜之下封了你为翁主。”
原来崔知梦之前和她说的都是真的。
天赦入命,金水之星,只可惜再强的气运也没能庇佑百济繁荣昌盛,如果陛下知道她是百济之人,恐怕不会再有今日的她。
木槿问的问题,朴修敬全都一五一十地给出了答案,可这种感觉怪怪的,就像是听了别人的故事,自己只能共情,却没有一点经历过的感觉。
朴木槿“原来是这样。不过,我很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些我都不记得了。”
木槿的话倒是难倒了朴修敬。
他把木槿留在松岳,自己则带着顺德去了战场,除了每年回京时见上几面,他很少有时间关心木槿的状况。
朴修敬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
朴守卿“我记得顺德之前和别人打架,意外把你推进了湖中,你高烧几天不退,是不是那次把脑子烧坏了?”
朴修敬皱着眉分析。
朴木槿“啊?也…也不无道理。”
这话虽然听上去不好听,可木槿思索之下,竟也想不出反驳的话。落水、高烧,明伊姐确实同她讲起过,或许真的是因为这个吧。
门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木槿抬头望去,刚训练完回来的顺德也瞧见了她,二人对视的一瞬,莫名地有些尴尬。
朴守卿“回来了?今天训练得怎么样?没和十四皇子打架吧。”
朴修敬率先开口,顺德闷声走过来,看到桌上的菜肴愣了一下,随即目不斜视地端起茶杯,喝了半壶水才算解渴。
朴顺德“嗯,还行,没有。”
顺德认真地回答了朴修敬的每个问题。
木槿却按捺不住好奇。
朴木槿“和王贞打架?我记得他以前是你的手下败将来着。”
顺德见木槿主动和她说话,本来还有些担忧的心便轻松了很多,立马接上她的话。
朴顺德“不算打架,就是摔跤赢了他,不过真打的话,他应该也会输。”
顺德在脑海中回忆着王贞的身法,虽然孔武有力,但一招一式没有门派,在正经习武之人眼中,就是花拳绣脚。
木槿听见顺德的话,忍俊不禁。
朴木槿“王贞可是立志做大将军的人,这话可不能让他听见。”
顺德疑惑地皱皱眉,似在思索,刘氏一向宝贝王贞,哪里肯让他上战场?想明白这一点,顺德才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只是顺德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上,比起这些,她更想问木槿另一件事。
朴顺德“木槿,你和…”
顺德说到一半却不知道怎么继续。
朴木槿“什么?”
木槿看着顺德变化复杂的眼神,隐隐猜到了她的后半句。
朴顺德“没…没事。”
顺德没有了问下去的理由和底气。她要以怎样的身份来追问呢,关心木槿的姐姐还是暗恋王银的情敌?可这一直是她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朴木槿“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木槿垂下眼眸,她知道顺德想问什么了,可要怎么和她说呢?她不能自私地让顺德放手,也不愿做拱手相让的圣母。
一旦挑明,二人都会陷入尴尬的境地。既然顺德尚未明说,她又何必自讨没趣,木槿心里无奈地叹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顺德目送着木槿离开,脑海中却浮现那日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