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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温暖的孤独(4)

凉暖

“奶奶,姐姐走了,我今天下午亲自送她走的。”

“她成绩那么好,不能被一个不负责的爸爸毁了,所以我擅自先拿了你的存款给她做路费和生活费了。虽然妈妈也不怎样,可她一向对成绩很看重,相信姐姐在她那过的也不会太差。”

“她走的时候哭的可丑了。还把自己藏起来的烟花还有自己扎的巴掌大的布偶给了我。”

“姐姐爱我,只是她是个胆小鬼,一点也没有姐姐的样子。其实姐姐胖胖的挺可爱的,就是见人就躲,不够自信,以后我保护不了她了,希望她能改掉这个坏毛病。”

“原本她不愿意的。我知道,如果没有我,她绝对不会犹豫。既然从小到大都是我在保护她,那就要有一直这样下去的觉悟啊,我可不想她被毁掉。你也一定想看到她考上大伯曾经考上清华大学吧。”

他早就没哭了,平静的过分

“一直听说喝药自杀会很痛,只是没想到我自己会试一次,还是唯一一次。不过再痛有你陪在我身边,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自奶奶动了手术后,他的爸爸就更少回来了。一个已经不能给他提供一分钱的家对他而言没有一点用处。但在一次实在没钱的时候,他逼迫着奶奶将他和姐姐的学费给他,奶奶哭着哀求他却丝毫没有用。最后还是奶奶拿出药瓶以死相逼才吓着了他。

他极为干脆地将药瓶里的药喝了个干净,

“奶奶,我跟你讲你最爱看的《穆桂英》吧……”

没到一分钟,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抽搐了起来,口里也开始有白沫溢出,眼白翻得骇人极了。

好痛……奶奶……我好痛……

三分钟后,他的身体开始僵直,慢慢慢慢,失去了起伏,在这寒冷的夜晚里,渐渐渐渐,失去了温度。

黑夜中一只四脚动物嗅着人的气息缓缓向棚内前进。它进八棚内的光芒下,来到了他的身边,熟练地咬住裤腿,拖了拖。

躺着的人没什么反映,它有些奇怪,又用毛茸茸的头去蹭了蹭,依旧如此。

“汪呜~”它有些着急,不断围着他转来转去。

“汪!汪!汪!”

“汪!汪!汪!汪!”

“汪!汪!汪!汪!汪!呜——”

它的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凄惨,好像在哀求什么一般。可村子里的狗不少,人们早就习惯了。

它转身看了“他”一眼,就飞快跑到最近的一家门口,疯狂的叫着,用自己的爪子抓着门。

门开了,它以为自己成功了,可迎面而来的却是狠狠地一棍,即便它尽力躲了下,那棍依旧砸砸在了它背上,差一点将它的脊梁打断。

“野狗用来炖汤大补,岁数小了点,凑合凑合也行。”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手里提着一根铁棍,看它的眼神都好像散着绿光。

“汪呜~”

它想向着“他”的方向跑,可男子的棍这次打中了它的头,它几乎要昏死过去。但它还在想努力站稳往那个方向跑。

另一只黑色的大狗突然窜出来挡在了男子面前,眼神冰冷,露出的利齿在光线反射下寒芒四射。随后村子里其它的狗也陆续赶来。

男子狠狠吐了口口水,“晦气!”转身进了屋重重的关上了门。

黑狗与其他狗静静的看着这还没成年的小家伙,默默地跟着它。

它的身体一个不稳摔在地上,它重重的呼吸着,在地上不断蹬着腿,可就是站不起来。它黑黑的眼睛盯着向前的黑狗,

“呜~”

黑狗看了它一会,低下头用牙咬住它的后脖颈试图提起它,但不是很成功,半拖半提着将它带到了“他”身边。

它还是死了。

用尽最后的力气,趴在它早就认定了的主人的怀里,渐渐断了气息。

被温暖的孤独,在温暖消失后,或许更容易跌进深渊,更加千疮百孔……

失去温暖的孤独,不是每个都能坚持到下一份温暖到来……

而迟到的那份温暖,不一定就此消散,或许,它依旧在想温暖已经彻骨冰凉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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