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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彼岸预言

枫叶追影之替你命名

桃夭的脸上极快拂过一丝惊讶,眸色一暗,站起身来。

它不送走她。女孩陷入了昏睡,一场既无梦境相伴,又不会有记忆留下的睡眠。她正安静地躺在清香的花瓣中央,桃源空间中一段不平静的插曲就这样被不动声色地抹去,如果不低头看那张小小的新面孔,好像这一切都从未发生过。桃灵树干上的涡形纹路仿佛一只深邃的巨眼,被粉色晶核的光芒渗透,正凝视着他。

桃夭……想要我解释什么?

桃夭开口,语气犹如月光洗涤过半山腰,在树林中投下的浓浓黑影一样,平静又令人不安。他们对话的间隔很长,这一片安然的静谧里,仿佛埋藏了万千他从未向它透露过的东西。

它缓缓开口,

桃灵她……不是稷下的人

大梦初醒一般惊愕万分。桃灵道,冲着眼前的他,随后是严肃的敬畏,

桃灵桃夭,怎么可能……他们怎么可能让你……让你把她从那里带出来……

就像注视着稷下的无字天书一样肃穆,面对着一种不得不宣示臣服的力量。

桃夭没有……不是我,

桃夭却轻描淡写,转身离开了几步,

桃夭上官慕瑶的身世,你最好和她哥哥聊。

桃夭……我说的是元歌。

慕瑶姓上官,不姓元。

桃夭说的是方舟的通姓,上官。

就如现实中千人同姓的村庄一样(由相同姓氏的人构成的村落),在那个地方,对于人们来说真正有意义的东西是名字,姓氏不过是冠于名前,(对于方舟生命来说)可有可无的东西。

桃灵(喃喃自语)慕瑶……我真希望你哥哥……不怕鬼……

桃灵(好吧……我的契约者,我想,你有权知道这个预言)

这是桃灵早就收到的预言,直到慕瑶的闯入才为它抹去了一角黑色的疑云。谁也猜不到这个预言代表着什么……只是人心惶惶————血溅彼岸,湖水将被染成血红一片。解读隐喻,或许可以有比较有说服力的解释:(比较凄美的)死亡通常用彼岸作为象征,有人是它选择的宿主,(这个预言里显然不止卷入了慕瑶一人),滋养的源头,那么(又说回来了)……还有谁和上官慕瑶,有关系吗?

突然,花瓣被从慕瑶的身下撤去。

毫无征兆地,那飘飘然然的粉色精灵再也盛不住她的重量,犹如被猛然击碎的冰晶一样,霎时间四散而去。平静的水面因她的扰动而波澜四起,以慕瑶为中心,极快地扩散开去。她像强行被扔进清水中的异物(显示出别样的妩媚和美感),虽被接纳,却毫不相容;那枚精致的四叶草由发上被水流抹去,银丝飘荡,仿佛自由的银色舞者,在清澈的流水中曼舞。慕瑶的手臂,也因坠落进程的加快,从身体两侧被水流托起,

被袖子遮住的银色标记暴露无遗。精致可爱的枫叶手链缓缓游离了白皙的皮肤,犹如一圈悬浮在手腕上的花边,在记号四周,悉悉点缀。

桃夭妖儿……

他开口,心头隐隐不安,水潭中女孩的身影已模糊成一片含混不清的色彩。

桃灵我们了解得还不够多……

桃灵即使是利用禁书的力量,也没办法提前知道所有的事……

慕瑶还没有醒,至少是没有真正意义上完全醒来。

桃灵看这个。

水很深,可是女孩却仿佛被封在薄薄的镜子里。水面开始变得如镜面一般坚硬而不可穿透,花瓣飘落,仿佛落在冰面上,缓缓向边缘处滑去。

慕瑶的手正捂在心口上,五官似乎因忍受着巨大痛苦而扭曲。她的眉头紧锁,水中血色弥漫,她的白色裙子上好像绽开了一朵赤色彼岸,诡异又妖娆;一条鲜红血线从心口处被牵出,一端竟有生命一般向上生长,穿透了封锁女孩的镜面……

他们静默着,

静默中传来诡异的叩击声,桃夭的目光紧紧盯着水面,那根血一般的丝线,竟如巨大彼岸延伸出的细长花丝一样端头微微卷曲,正一下又一下地……

叩击着……它无法穿过的屏障。

桃灵如果……它们和我一样,拥有四维结构呢?

桃灵试问,桃夭喃喃不答。

桃夭什么……

桃夭彼岸花,怎么会……

镜中慕瑶的身影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一株又一株难以描述其大小的死亡之花已铺满了水底,原本澄澈无杂的透明潭水被浸染成了淡淡的血红;殷红与暗黑交叠,邪恶又阴冷的气息吸走了所有的暖意,花下的阴影暗得可怕,将这一潭清流,变为光永远无法穿透的死亡禁区,彼岸血色,映红了桃源。

也映照着他的面孔。

桃夭那株彼岸……

桃夭……为什么不开?

桃夭的目光被埋藏在潭底阴影中的一株殷红欲滴的彼岸紧紧抓住(让人怀疑那花瓣说不定就是万点鲜血滋养而成的),它在那丛中是那么娇柔,与那叩击镜面的恐怖力量给人以全然不同的感觉,它的花丝,柔弱得好像舞姬的红绫一样,在水中被微小的水流带动飘摇,

说不清是被禁锢在深处,还是被保护在中央。

桃灵……你绝对不想知道

桃灵那里面……躺的是谁。

不一定是受害者。

有一番话伴随桃灵的言语轻轻地刮过空气,传进他的耳中。

一石,在心中激起千层浪。

“墓……为什么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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