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的目光似有似无地焦聚过来,手捧着书却遮不住嘴角的讥诮;老师开开合合的唇流露不出涓滴热度;余西望不卑不亢的辩驳与年少的戾气终究消失殆尽。
最终却依然归结到一句:打扫教室一个礼拜。
余西望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发出不屑的“啧”的一声。一根连接着无边落木的引线悄然燃烧,一切黑暗都将变为烈火燎原。
况周颐自是嗤之以鼻,毕竟这种从迟到的危害讲到年迈的生活的大跨度,她的思想高度还真是达不到。
“看什么看,不怕瞎眼睛哦。”余西望为坐在她前排总是回头望的男生送出了她恐吓般的笑容,那男生耸了耸肩,低头看着空空如也的木桌,神情复杂。
况周颐趴在课桌上,而桌面的各种大坑小洞无言之中将她的胳膊硌出了同样轮廓的红印,汗水顺着脖颈的墨痕落在了米白的校裤上,晕开便成了凌冽的深蓝。
“呐。”江景殊从桌兜中抽出一张纸,推到桌子中间,纸巾在扎眼的光线下反射出绵绵的阳光,而他一半的脸庞都浸泡在光芒中,恍惚间如梦境般遥远,隐匿在阴影处的眼眸恰似深邃的云翳,与肮脏的泥泞交融则构成了灰暗的天河。
况周颐呆滞地凝视着那张纸巾,它正好用改正液涂挤上的厚重的三八线,而那散发着三氯乙烷刺鼻气息的煞白液体,蜿蜒绵亘如若一条不知深浅河流,将咫尺之距酿成水中之月,分隔开了他们整个的年少时光,但许弥致的勇气分毫不漏地附在了那吹弹可破的脆弱纸巾上,它们一同被洇湿,一同浸入了腐臭的湖水。
那荡然无存的,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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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萝卜.“今天的大萝卜之——”
大萝卜.“想更几个字更几个字。”
大萝卜.“然后,话本那个宫斗广告真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