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妧之，走吧走吧。”是一个很好听的女声，“顾家，早该灭了，如今，也算是他们的报应。”
“他们该死！本就该死！”声音很刻薄，令人下意识地去回避。
最后，万千恶鬼死尸围住那单薄的屋子，入眼的满是猩红，不知是鲜血，还是那燎原的火焰。
“妧之！”她忽的惊醒，从床上坐起来。毫无波动的眼睛看着手心，满是被自己掐出的印记，冒着血丝，似乎是在证明着她到底有多用力。
噩……梦?
她把手腕上缠绕几圈的银色丝带取下来，随意地束个马尾，银丝带看着也很旧，但是边缘镶着一圈黑线，总之古怪得紧。
她走进卫生间用凉水冲脸，额前的发被水浸湿，湿答答地贴在面上，她用手把头发向两侧拨开了些，镜子里面的人，唇色苍白。
她叫顾妧之，这是她的名字，也是她仅仅记得的东西。
她，活得太久太久了，久到以前的事情，她几乎都忘记了。
……昨天……
“随吾走吧，去其他地方。”那个粉发粉眸的神灵对她讲，她只是抬眼看了看，“你叫什么?”她没有回答，而是问了一个问题，“我?我是魇铃。”她满不在意的眨眨眼，终于是撑不住那过于正经的神灵架子。
“魇灵……”顾妧之转头看着另外一个少女，意思不言而喻。“我是九辞哦～”蓝发的少女眉眼弯弯，眼睛弯成月牙，但是那双蓝色的眸子很清澈。
“为什么，跟你们，走。”她说话一顿一顿的，有些费力的样子。
“去其他小世界啊，其他时空很有趣的。”魇铃飞到她右侧，绕了绕发尾的红色发带。
“不想。”她的眼睛依旧是动也不动。
“……去救其他人吧。”九辞的声音有些温柔，但又像是从远方传来一般。
“不想。”她的确对这些毫无兴趣。
“……只要你去，我们可以告诉你，你从哪里来。”她们对视一眼，一同说出这句话。
她骤然抬眼，眼睛难得的动了动，“当真。”很冷的声音，却也能从中寻到一丝希冀。
“当然，上古神灵从不说谎。”魇铃说这话时，面色十分严肃，她额头的印记逐渐泛起淡光。
妧之沉默的看着魇铃，她清楚，这个神灵，在立誓。
如若她骗了自己，将遭受天罚，天雷加身，万劫不复。
应当，可以相信吧……
“可以。”她终是妥协，“这般最好了。”两个少女相视一笑，蓝粉的发丝在空中纠缠。
“明日我们来寻你。”她微微颔首，表示了解。
“走吧，夫人……”魇铃牵起九辞的手，一步步没入淡金色的光圈，再瞧不到身影。
她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在地板上磨蹭了会儿，我的，来处吗……
罢了，她突然全身放松倒在沙发上，活得太久了，什么东西都忘记了，就，相信她吧……
她闭上眼睛，在灯光下泛白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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