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德妃问斩那日已逾五日,盼宁和郑怀冬都已经能下床走动,但是还不能做一些剧烈运动,否则就会使伤口裂开。盼宁从清醒到现在还不曾回过宫里,但是听说那日皇上在德妃问斩前及时下旨:太子妃滑胎一案仍有疑点,先行将其收监待查明真相再行处置。而现在,德妃被打入冷宫,未经允许不准踏出宫门半步,贵妃谋害太子妃被判处死刑。这些事情都在盼宁昏迷的那几天发生,所以到现在她仍不敢相信这件事的真实性。
这天,盼宁和郑怀冬在街上散步,她们还从未这样和谐的走在一起过。以前在一起总是在拌嘴,逗趣,现在两个人十分享受着得之不易的宁静。盼宁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么皇兄这么轻易的就赦免了德妃?”郑怀冬说:“因为什么呢?因为杀害张小姐的不是德妃是贵妃啊!”郑怀冬说话一段一段的,是故意吊她的胃口。盼宁又问:“怎么会是贵妃呢?”郑怀冬看了看她满是求知欲的眼睛,笑了笑说:“我们去恩济寺救张萃琴时,丞相府的覃婶来驿站,留下一张供词和一个盒子。供词上这些贵妃差遣婢女买了滑胎药,并在张秋雪回娘家时,下在她的饭食里使之早产。”盼宁听得出奇被一颗石子硌了脚,使劲的将这石子踢开来表示自己的气氛:“我看平日里贵妃也算是个好相处的人吧,怎么这么狠毒呢!”郑怀冬说:“人都有两面,谁知道你看见的是好的一面还是坏的一面?”盼宁突然燃起一丝兴致,问:“那现在在我面前的是好的你还是坏的你?”郑怀冬又开始露着坏笑,凑近她的耳边:“那你喜欢哪个我?”盼宁被这句话逗的脸红心跳,轻轻地推开她,问起正经事来缓解这尴尬:“那德妃谋害秋雪姐姐的事呢?”郑怀冬整理整理衣领,说:“这就是那个盒子的事了。盒子里装着一封信,信里写着张秋雪没有对海鲜过敏,所以德妃并没有直接谋杀她。”盼宁有些疑问,自言自语的说:“可是我记得秋雪姐姐确实对海鲜过敏,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啊!”郑怀冬没有继续接下去,突然问了一句:“今天是什么日子了?”盼宁看了看街边有老有少,买了些油彩纸和月饼等一些过节用的东西,恍然意识道中秋快来了。郑怀冬感慨了一句:“不知不觉已经离开新夏一月多了!日子过得真快啊!”盼宁知道中秋过后便是她出嫁的日子,从前只是想着能躲一天就是一天实在不行就逃婚,但现在经历了生生死死,少了年轻气盛。也感叹了一句:“是啊,马上就是中秋了!”两个人就这样在热热闹闹的人群中一路向前,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从这开始就很沉默,各自想着心事。最后走着走着到了宫门口,郑怀冬将她送了回去,就在宫门口站了小一会儿。手下阿克要就将如双也送到了这儿,还在这等了好长一会。如双见公主和郑怀冬摆手,想着可能要回去了,就急忙跑到公主身边扶着她。走着走着盼宁突然停下来,转过身问郑怀冬:“中秋节要一起出去玩吗?我约你!”如双说的很大声,生怕她听不见。郑怀冬十分惊讶,在暖黄的夕阳下,此时的盼宁有着与平时不同的俏皮,活脱脱像是个天真的小姑娘,那一刻自己竟然被她的笑容给暖化了。
盼宁走后,郑怀冬仍沉溺在那个背影里。这是阿克突然上前说了一句话,顿时让郑怀冬脸色又阴沉下来:“将军,你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来这的目的?将军,有些事能做,有些事是你如何如何也不能触及的!”郑怀冬阴着脸没有回答他的话转身就回去,阿克跟在后面一同回去了。郑怀冬怎么能不知道这些利害关系,可是自己对她的感觉自己不能说的很清楚,不知道对她自己又能做到什么程度。
晚上盼宁正在用晚膳的时候听如双说,皇上好像已经一天没用过膳,现在又将自己独自关在寝殿里喝闷酒。盼宁放下碗筷,就连忙去看看这个皇兄到底是怎么回事!当盼宁到了寝殿门口时,那守在门口的太监恭恭敬敬地向盼宁行了个礼,然后担忧的说到:“皇上已经把自己关在里面几个时辰了,奴才们都不敢进去冒犯皇上。公主要不您去劝劝吧!”盼宁进去后,只看见唐傲之坐在大殿前,地上放着的都是酒瓶子,身后有一个被打开的盒子,因为在酒瓶子中间所以显得十分突兀。盼宁陪他一起坐在地上,她拿起其中一瓶揭开盖子,想陪他一起喝。但是唐傲之还记得这个妹妹的伤还没有好,一把抢过说:“你现在身子虚弱,不要喝酒!”盼宁笑笑说:“哥,妹妹都快走了,现在不配你喝哪还有什么机会啊!”唐傲之愣了,笑了笑又将酒递还给她,这个笑不知为何有些辛酸,更像是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