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就是欺负你没老婆怎么了,有本事你赶紧讨一个老婆啊”毕忠良笑着看了看身边的刘兰芝“省的你嫂子每天在我耳边念叨念叨的,念叨的我都烦死了”
却不料陈深忽然转过头看向右侧的你“我也想早点成家,可是也得人家姑娘愿意,那我总不能抢婚吧”
本来你是低着头在和餐盘里的菜奋斗的,但你听到陈深说的话,又感受到他的目光,就有些局促的抬起头来,这一抬头便撞进了陈深褐栗色的眼眸中
他的眼睛里带着浓浓的笑意,令他唇边的那一抹吊儿郎当的弧度显得格格不入,他的眸子明明和常人一般大小,却像是藏着春与秋,喜与愁,桃花与美酒,辽野与江流,仿佛万事万物都生在他的眸中
你有些慌乱的错开他的眼神,低下头的一瞬间你的耳廓泛起了一丝可疑的红晕
“我……我吃的有些撑了,去院子里透透气”你丢下手中的筷子,几乎是夺门而出
陈深看了看因为惯性还在一开一合的大门,随即回过头对毕忠良二人说“我也吃饱了,先下去了”说着便利落的站起来,顺着你离去的方向去了
刘兰芝有些迷茫的抬起头,看了看身边的丈夫“吃这么少就吃饱了?陈深和婉兮怎么回事啊?”
毕忠良笑了笑夹起眼前的红烧鱼放到爱妻的碗里“婉兮啊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小丫头啦”
“对了,忠良我上次不是跟你讲了嘛,把陈深赶紧调到总务科去,你怎么总是不听我的啊,你看看他这又受伤了”刘兰芝似是埋怨的看了一眼毕忠良
毕忠良安抚的拍了拍妻子的手“兰芝啊,这事我不是跟你讲过吗,那总务科的科长牛一平,是李默群的大舅子,别人我都能动,他……我动不了”
“好,就算是陈深你要留在你身边帮着你,那婉兮呢?”刘兰芝有些气恼的继续说“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让她进什么行动处呀,里面成天打打杀杀的,她要是出什么事我怎么跟她死去的娘交代呀。”说着竟红了眼眶
看到这幅情景,毕忠良赶紧搂着刘兰芝的肩膀安慰到“兰芝,那婉兮到行动处的调令是日本人直接下达的,我改变不了。不过,兰芝我保证,我一定会照顾好婉兮的,危险的任务绝对不让她干,就让她坐坐办公室就好了,嗯?”
听了这话刘兰芝终于云开雾散,毕忠良也长吁一口气“吃饭吧”
————是夜————
你和刘兰芝已经上楼休息了,只有毕忠良兄弟二人还留在客厅里,陈深看着手中的相框思绪不禁飘了很远
毕忠良看着陈深的背影深深的吸了一口手中的雪茄,“妞妞还在的话,也比婉兮小不了多少了”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已经六年了”陈深没有回头,只是把相框端正的摆回原来的位置
毕忠良的周身围绕着淡淡的烟雾,昏黄的灯光下让人有些看不清他的轮廓“这些年,多亏还有婉兮在兰芝膝下安慰,你也经常陪着她去教会,这才让你嫂子如今开朗不少”
“治好她的是时间”陈深缓缓走到餐桌旁坐下
“是啊,时间啊……能把方的变成圆的,能把没有变成有……”
“还能够把抗日战士……变成汉奸”陈深眼睛里闪烁着晦涩的光芒,只不过他低着头把玩着手中的雪茄,无人能看到他眼底的神色
毕忠良倒酒的手略微顿了顿“骂我还是骂你自己呢?怪我把你拖到这条船上来了?还是怪我把婉兮也卷进着趟浑水里了?”
陈深笑着摇摇头“我怪你干什么呀,当了逃兵,就算回去也会被党国拖去喂狗”
“我知道你怪我,就因为你有良心”毕忠良有时候真的不知道陈深这个兄弟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是党国不相信咱们有良心啊……”
陈年花雕经过热水的浸泡,散发出醇厚的香气,毕忠良轻轻抿了一小口继续说到“所以咱们得为咱们自己,找条活路。在这乱世里,英雄们都是杀人的魔鬼,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只有你握着刀,变成了魔鬼,杀了你的敌人们,你才能保全你的家和你心爱的人。所以还是得学会用枪”说着毕忠良从腰间摸出一把手枪放在桌子上,缓缓推向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