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伊宁的事情处理完之后,顾时渊回房去换了衣袍,天也快亮了,才吩咐阿森将那几个活捉的刺客严刑拷问,问出幕后主使。
阿森道:“殿下,那些都是签了死契的死士,骨头硬着呢,什么厉害的法子都用了,有些都只剩一口气了,可牙齿愣是咬得死紧,什么也不说。”
清晨的太阳光从镂空的窗户撒进来,细细碎碎的铺在地板上,
顾时渊坐于床塌上,往外看了一眼,眼里晦暗不明,淡淡地道:“既如此,那便都杀了。”没有利用的价值了,还留着做甚?
阿森听到吩咐后,正准备出去。
听见顾时渊道是:“等等。”
“殿下还有何事吩咐?”
顾时渊闭着眼睛,一手按揉着鼻梁间,道:“挑出二个出色的暗卫跟在二姑娘的身边,在她有危险的时候再出来。”
“可,殿下为何这么做?”阿森侍卫斗胆问道,那些暗卫可是殿下花了万分心思才万里挑一才选出来加一训练的,这…?
“不必多问,按孤吩咐照做即可。”
顾时渊这二十多年来,性子向来淡漠,从未对人如此过,他问自己,难道是怜她一个小姑娘,好端端却因他受了无妄之灾,心生怜悯?
顾时渊摇摇头,不再去想,躺下歇息了,一晚上布局只为抓这几个刺客,没想到这几个胆大包天的东西,上次趁他不备刺伤他,这次胆敢再来,是小瞧了他顾时渊了。
这厢伊宁醒过来了时才发现自己昏了一天,她撑着手坐了起来,一手敲了敲脑袋觉得还是有些晕,嗯,应该是睡多了 ,脖子伤口处也用白色纱布缠好了,伊宁觉得自己也忒没用,竟然看到个死人…就…吓昏了。
不过她一想到当时那个刺客被刺穿脖子的场景,她现在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浑身起鸡皮疙瘩,心有戚戚然焉。伊宁看了看四周,还在船上,不过外面怎么怎么吵,她正要下床走走,睡这么一整天,骨头都睡酥了,再不活动活动,她就要死了。
门突然就打开了,顾时渊一进来就看见伊宁站在桌子旁,一手提着茶壶,正要倒水喝。顾时渊将伊宁从上到下扫视了一眼,见她身上还穿着中衣,光着白嫩嫩的脚丫就下地板,身体如此娇弱,也不怕着凉 ,他今日处理好事务,不知怎的就走到这里,就想着进来瞧她一眼。
见她如此模样,顾时渊微蹙眉,冷声道:“怎么?身体是好透了?就这么糟糕自己了?。”
伊宁从他走进来时,整个人就处于懵圈状态,杯子还捧在手里,水也没喝上,杯子就掉地上了,主要是伊宁看着顾时渊这一身和前天晚上类似的墨色衣袍,虽说也挺好看的,她这脑子就不由自主的想起顾时渊当时冷冷的脸,穿着宽大的墨色衣袍伫立在黑夜里,完全与夜色融为一体,手握箭弩,刹时间,箭矢就擦过她的脸射进她身后人的脖子里。
伊宁知道顾时渊是救她 ,可当时的画面冲击感太强,她想,她实在是……一时间忘不了啊。
杯子的碎片砸在地上,碎成一片,伊宁刚刚回过神来,万幸碎片没砸到她的脚上,她蹲下身来就要去捡,不想,一双手,一只绕过她的膝盖,一手圈过她的上半身,她整个人一下子就悬空了,身上贴着一个宽阔的胸膛,还没有感受一下公主抱的感觉,不到十秒就被放到床上了。
伊宁:“……”
顾时渊看到伊宁苍白着一张小脸,嘴唇也毫无血色,看到他时眼里一瞬间的惊惧之色,顾时渊就知道了,这小姑娘在害怕他?
“你们不是常说男女授受不亲的吗?”怎么可以随便闯女孩子的房间,还总是动手动脚?伊宁坐在床上,觉得有些冷,扯过被子裹住自己,她这样问顾时渊,不过后面的话她有些怂,不敢问出来。
“话是如此说不错,然,孤如今已二十又二了,再过些许日子便二十三了,你可满十三岁了?”顾时渊袍子一撩,直接坐在了伊宁的床塌旁,看着伊宁,不急不缓的说。
“没有…吧?”伊宁摇摇头,语气带着点不确定,她觉得坐着有些累,自己就趴着了,一手托腮,仰着头同他聊聊天,其实伊宁突然觉得顾时渊也没有那么可怕嘛,只不过不太爱笑,面部表情接接于无,况且顾时渊还救了她一命呢。
要是她真是古代人的话,现在是不是该说什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身相许什么之类的,不过,她那个时候还以为箭是冲她来呢。
顾时渊听了伊宁的话,继续道:“若孤早成家,有了子嗣,也只比你小个两三岁罢。”船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多了,门口有人的脚步声接近。
什么意思?伊宁微微皱了皱眉,一时想不明白。
顾时渊对伊宁说道:“徐洲已经到了,叫你嬷嬷来与你收拾收拾便下船罢。”说完起身就出去了。
伊宁突然明白了,意思是她太小了,这人说她都可以当他顾时渊的女儿……
张嬷嬷来时,在门外遇着了顾时渊,行了礼,顾时渊面色淡然地应了,负手于背,不急不缓走了。
顾时渊自己也不知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的就这样哄骗了她,古语曰:男女八岁不同席,不过,他到是到是挺喜欢这孩子的,好不容易有人能与他正常的说说话,不碍于他的身份畏惧他,顾时渊这样说,大约是不想她与自己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