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前有一道门,砖红挂着土的灰,从门上的裂缝都能看见屋内。手不自觉地推开,入眼一片残垣断壁,风竟助推我走进院子,这下看得更清楚。古旧的四合院,三进的大宅子,窥不见堂室,忽而念起诗来“庭院深深深几许”。
一进门屋,突然就瞧见下人们来来往往,晃眼就消失不见。似闻呵斥声,寻声而去,一路上亭台摆放的花卉异草,开了又谢,好不奇特。不知走了多久,见到的均是白墙红柱的游廊,大户人家路倒是也走的多。终是到了正房和厢房,一排排门户模样相仿,不知为何,我不愿停留,硬是腿脚不听使唤的向三进院走去,正方后的后罩房,在正方东侧耳房开了道门,连接第二和第三进院。
莫名的熟悉引路,直达院内西南角,按风水说法,西南为“五鬼之地”,建厕所用秽物镇压白虎,阴气最足。我并不知这些,可却能听到解释的话,不禁倒退几步,身背抵到墙上又迅速跑开,就轻声的一句“别来”。到底是谁在说话?是谁牵引着我?
我按记忆原路奔跑返回,游廊的白墙开始掉皮,红柱轰然倒下,花盆重重摔在地上,尖叫声此起彼伏。面前的黑墙挡住了我的去路,那像是烟熏的,奇怪的是旁边有一口缸,缸中的清水似是刚从井里打的,阵阵凉意扑面而来。
他为何而来?
我你在说什么?
此人黑色长袍,大红方圆刺绣,背身拿着件黄马褂,梳起的长辫像没头的蛇。我害怕他转身后,我见到的是一张可怖的鬼脸,所以一直手在胸前,不自觉地握拳摩挲。
他错了错了,你不该来的
我我的确不想来的,你知道怎样回去吗?
他我不知,不知呀,牢笼在这里,我也在这里
我你。。。
这时颓然,痛苦涌上心头,我觉得我能理解他,就好像自己经历过一样,我现在倒是希望他能回头,对自己的想法还有点惊讶。
他将黄马褂向后一甩,就消失在黑墙之中,果然,他和黑墙是一体的。
我弯腰把黄马褂捡起,丝绸料子,要知古时做这么一件也不便宜,我也不知是庆幸自己捡了个便宜,还是庆幸终于不用再受到惊吓了,想要继续向前跑时,眼前一黑。
揉着自己的头醒来,手乱摆忽然摸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是黄马褂,身处地方依旧是生活了几十年的旧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