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夜游灯会
“春光媚趣妩中好,夜游灯会芳华道。”她嘴里叼着根稻草,虽然衣衫褴褛,衣服上尽是补丁,一看就是穿了很多年,但却丝毫不在意这些,饶有兴趣的吐出了这句话。
“真热闹呀,不愧是一年当中最热闹非凡的日子,这么多人,这么多好吃的、好玩的,哥哥,你私藏的那些碎银子呢,今天就都花了吧?”
她身旁一个正值青春鼎盛的少年,比她大个两三岁,虽然也是一样的衣衫褴褛,但却透露出一种贵族的风范,“你呀!”少年笑骂一句,当是默许了。
真是热闹,她不禁在心里赞叹道。卖糖人的,捏面人的,吞刀的……到处都是杂耍卖艺的,大街上熙熙攘攘,挤满了人群,“哥哥,你快点,不要磨蹭了!”
“你慢点跑,人这么多!”她像个小精灵一般,活蹦乱跳。一会儿从这个人的腋下溜过,一会从那个人的腿边擦过。
“哎,你这个人怎么这个样啊?”
“就是的,挤什么挤?”
“借过,借过,借过,不好意思啊!”身后有不满的声音传来,她一边回头打着哈哈,腿却依然不停地向前跑去。她刚回过头,眼前却忽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她的路。
“不好意思啊!”她退了两步,想要从旁边拐过去,可那个身影却随着她的步伐,继续堵到了她的眼前。不会是找茬的吧,她心里想到。直起腰来,立刻被眼前人惊了一下。眼前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满脸横肉,眼角挂着玩味的挑衅,一脸坏笑,他衣服上所绣的虎贲军云纹却引起了她的注意,自己是有多倒霉,这次是招上了护卫队的人!
“长的不错呀!”那个流氓的脚往前进了几分,没有过多的犹豫,令人恶心的手已经直接抚上了她的面颊,她秀眉微挑,心中一阵厌恶。
面前忽然刮起一道风,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哥哥已经站在了她的身旁,手臂直直地架住了那个流氓的手,她从没有见到哥哥这副表情,不禁被吓了一大跳,哥哥眼里闪现的,似乎并不只是对有人欺负她的厌烦,而是,痛恨!
那个流氓,似乎也是对哥哥的还击感到不可思议,愣在了原地。原本热闹的街道突然变得好静,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锣鼓的回音悠悠摇摇地传出了好远,静得甚至连风刮起地上的尘土的声音都听得见。
流氓终于反应过来,忽然看到那么多人在注视着他,不仅恼羞成怒,使劲抽回手臂,抬脚就像哥哥身上踢去,这个流氓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其实还是有几分真本事。这一脚带着万贯雷霆之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向他踢去。连她都没有看清哥哥是怎么躲避的,就听到一声呻吟,流氓已经斜斜的倒在了地上,飞出去了好远,正停在最近一排看热闹的老百姓的脚下。
“好,好武功!不愧是世代祖传下来的功法。”赞美声响起,人群中间忽然开了一道路,从中间走出来了一个身着华美绒袍的人,三四十岁的年纪,额角一直到鼻梁有一道深深的疤痕,让人看起来十分不舒服,男人此刻双手背后,一个笑容在嘴角荡漾开来,却扯动了疤痕,让人看起来十分的诡异,恐怖。“二公子,别来无恙呀,这一别三年,二公子倒是越发生的清秀挺拔了,功法也是增进了不少。”本来是令人好生愉悦的话,在他的嘴里说出来,却变成了挑衅。
“您认错人了,您说的什么二公子,我听不懂。”
“哦,也对,”男人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接着他探了探身,继续说道:“你提醒的对,那我现在应该叫你什么呢?是应该叫你乞丐?还是应该叫你贱民?”
她在哥哥的背后,清晰的看见听完这句话,他的拳头捏得死死的,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青筋暴起。
一阵寂静。
过了许久,拳头才松开,有血珠顺着指尖滴入土里。
“小人不过一介草民,命如草芥,微不足道,今日带舍妹出来看灯会,不想扰了大人的好兴致,只求大人放过舍妹。”
“连你都清楚自己不过是一介草民,”声音忽然变得冷峻起来,略带了几分玩味,“你有什么资格求我放过你的妹妹?” 男人有些无聊的转过身去,挥了挥手,
“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