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像落诗雨懂那么多道理,但也知道郑秀衣有时候确实是说话伤人了些。如今被落诗雨这样讲,也许她能受用也不一定。
“哎,希望她能明白。”摇了摇头,落诗雨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而是转头望向韩离泷道“今日我与雪仪逛了一天也没买到合适的贺礼,你呢?你的贺礼是否自己备下?”
“自然的。”微微一笑,韩离泷又道“其实无论你送什么,我想……镇安王都会很喜欢。”
哈哈一笑,落诗雨接过韩离泷的话头,像是调侃自己一般地道“照你这么说,我干脆送一堆空气,是不是镇安王闻着也香啊?”
“雨姐姐别逗趣了,赶紧想想送些什么好吧。”见两人越说越跑了题,陈雪仪连忙将其打断,然后又道“哎,我看我呀,就送对龙凤镯就好了,省得想这么麻烦。”
“龙凤镯也并非不可。”点了点头,韩离泷轻轻一笑后,才转头望向落诗雨“你呢?你准备送点什么?”
“若是知道,我也不必这样烦了。”挠了挠头,落诗雨哀叹了一声,然后才道“今儿累了,明天再继续去逛逛。”
生来她就是个不爱逛街的人,偏偏今天又逛了大半天也没找着中意的礼物,这可是她来这个朝代,第一份送出去的礼物,当然不能太随便,至少,要有些创意才好。
“明日我陪你去逛。”微微一笑,不知为何,面对她,韩离泷原本严肃的脸上,都是写满温柔,也许,这便是爱情独有的魅力吧。
“你?你明儿个不忙了?最近不是都很忙吗,怎么有空陪我逛街了?”有些诧异地望向韩离泷,落诗雨不解地道。
最近皇上重病,镇安王要大婚,都是奉天朝的头等大事,他这个当丞相的,自然要事事尽力,怎么会有这个闲工夫陪她瞎逛呢。
“与王爷请了假,许久未陪你了,况且,我也得备礼物。”拍了拍她的肩头,韩离泷才转头问陈雪仪“雪仪,你可当真要选龙凤镯子为贺礼了?”
“就龙凤镯子吧,我可懒得走了。”陈雪仪似乎今儿走得很是累了,不知何时又坐回了椅子之上,微眯着眼睛,像是在休息。
“明儿个开始,我会派佳仁出外执行任务,你有什么告别的话,今儿可要快去与他讲。”挑了挑眉,韩离泷轻声的话语,对于陈雪仪来说却像是重磅炸弹一般,惊得她一下从椅子之上跳了起来。
“什么?明天他就要走啊?”来回地踱步,陈雪仪想才道“离泷,你真是的,也不提前通知我。”
有那么些天没见着吴佳仁了,似乎韩离泷一忙,他也跟着忙起来,她还以为,等过阵子闲下来,就能好好跟他玩呢,没想到如今他要被派到外头去了。
“这便是提前通知了。”不解地瞄了陈雪仪一眼,明明这便是提前通知了啊,今天是今天,这不是明天才要走吗?怎么就是没提前通知了?
跺了跺脚,陈雪仪连忙向外跑了出去,经过韩离泷的时候,还白了他一眼,谁让他不事先告诉她呢?害得她这样匆忙。
“这小妮子,与佳仁真是要好。”双手环胸,落诗雨望着陈雪仪越跑越远的背景,不禁有些羡慕。
有些人天生就是这样没心没肺,这种性格学也学不来,羡慕也羡慕不来。
“诗雨。”轻轻从背后将落诗雨拥住,韩离泷才用低沉的声音道“我们也能如此。”
是啊,我们也能如此要好,也能如此……相亲相爱。
第二日,竟然是落诗雨起得早些,去韩离泷房间找他的时候,听伺候他的家丁说,他昨天晚上加班看折子,处理事务,弄到了好晚,才睡下没几个小时。
原来,他是凑出时间来陪她的!静静站在韩离泷房间门口,落诗雨嘴角一勾,心里甜甜的。这家伙,看起来像块木头,但还挺细心的,知道自己最近太忙,宁愿加班也要抽出时间来陪她……
正想着,门被咯吱一声从里头被打开了,韩离泷一走出来,见落诗雨站在外头等,先是有些惊讶,然后才笑了笑迈出房间“终于有一天你比我早了。”
“那是因为你昨天比我晚。”将手交叠在一起,落诗雨笑了笑道“吃完早膳,我们一起出去逛逛哦?”
吃完了早饭,两人轻装出了街,一路上,走走停停,看看这,看看那,落诗雨觉得自己的心态似乎很不一样,竟然有种久违的小女孩之心。也许,这便是陈雪仪为何一直那样单纯快乐的原因,有个爱她的人对她时时守护,还有什么比这样更完美?
“诗雨,醉玉楼,进去看看。”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店铺,韩离泷微微一笑道。如果他记得没错,自落诗雨出现,他还从未送过她什么,今日,算是第一份礼物吧。
“醉玉楼……”喃喃地念着醉玉楼三个字,落诗雨的心情忽然变得有些沉重。
当初温少枫,便是带她到这里,买了一盒贵得离谱的胭脂,但自己最后却没有心下,那盒胭脂不见了,而那位买胭脂的人,也不见了。
“怎么了?”见她发愣,韩离泷微微低下头,望着她,柔声地道。
“没什么,是想起,当初留痕赴斩,温少枫也未出现,不知他在何方。”轻叹了一声,落诗雨才提起裙脚迈了进去“这里的东西似乎不错,进来看看吧。”
跟着落诗雨走了进去,韩离泷心中也明白,原是落诗雨与温少枫曾经来过,难怪她突然之间,会想起温少枫。
“小姐,公子,两位来小店,不知看点什么?”掌柜的一见两人进来,便连忙凑了过来。今儿不知为何,生意也不太好,到现在还没开张,好不容易有个人来了,当然要好好伺候着,免得跑了。
仔细地看了看柜台之上摆放的玉籫,都是普通的款式,若仔细说来,与有那么几支与落诗雨倒还相配,但可惜,韩离泷却看不上。
望了落诗雨一眼,韩离泷才重新望向掌柜的“你们家,有没有什么特别一点的玉籫?”
“特别的?”抚了抚胡须,掌柜的转溜着眼睛想了想,才呵呵一笑道“这特别的自然是有,是好货,所以不便摆放在台面上,公子稍等,我这便给你取来。”看模样,这位公子是想送根玉籫给这小姐,既然是这样,当然要狠狠地宰了。
说罢,掌柜的连忙转身,从柜台之下翻找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站直了身子,手上也多了一个墨紫绸布金线锈勾的锦盒。
看那锦盒,便是绝不便宜的货色,见此模样,落诗雨也凑了过来,一脸好奇地盯着锦盒。
“这根籫子,绝对是咱们奉天朝绝无仅有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掌柜的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墨紫色锦盒打了开来。
里头静静地躺着一根通体翠绿的,连玉籫之下那块蓝布花纹都能看得清的籫子,籫子最上方,只是用精细无比的刀功刻画着图腾,虽然玉质奇特,可这样子,似乎也并无多值得惊叹。
“就这一根籫子?”仔细地盯着那根玉籫看了看,又与柜台之上摆的再一对比,落诗雨有些不解了,无论是花式,还是复杂程度,这根籫子都只能算是次品。
“诶,姑娘可莫小巧了这小小籫子,这籫子出自雕玉大师胡菲手中,原是要送进宫给皇后娘娘,其中有些原因,这籫子才未被送进去。”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这籫子的来历后,掌柜的才又神秘兮兮地道为“要送进宫的东西,能是不好的东西吗?
“是否真正出自胡菲大师手中,我们也不知晓,可单看这模样,确定差强人意。”摇了摇头,韩离泷微微一笑,也觉得这籫子没掌柜的说的这样神奇。
一听这话,掌柜的便连连摆手“那是二位不知其中玄机。”
说道,掌柜的缓缓将玉籫自锦盒中拿出,呈在手上,然后一手捏着玉籫身子,另一手,则放在玉籫最上方,轻轻一旋动,这玉籫之头,竟然慢慢地绽开一朵同样是翠绿通透的花朵,而这花纹又是奇特得很。
“这是……”愣愣地望着那支籫子,落诗雨瞪大眼睛,像是傻眼了一般。这不可能……这花朵的样式,分明是郁金香,而郁金香,是在16世纪才被传到中国的,这可是在遥远的古代,不可能出现这种花朵的!
“我就说吧,这出自胡菲大师手中的东西,自然是有特到之处,怎么样,二位?”掌柜的瞄了落诗雨一眼,然后呵呵一笑,显然这东西给他长了脸面了。
这东西是绝对的好东西,也真不是这掌柜的自夸,这枝籫子是奉天朝雕玉大师胡菲所雕,雕工之精细,确是无人能比。
“这籫子我要了。”看落诗雨的表情,韩离泷自然而然地认为是她喜欢,便让掌柜的将这籫子包了起来。
“公子,籫子虽然好看,但价钱也不便宜啊……”呵呵一笑,掌柜的有些迟疑地道,见韩离泷示意他说个价钱,才仔细想了想,比出一根手指头“一千两。”
“要了。”连眼睛也未眨一下,韩离泷二话不说,便将玉籫买了下来。倒不是他钱多得泛滥,而是他第一次见落诗雨这般傻了的模样,看来,她是真地很喜欢这籫子。
“掌柜的,你说这玉籫是出自那个叫胡菲的人之手,你还能见到他吗?他是男是女?我该怎样才能见到他?”回过神,落诗雨见掌柜的正在忙着包装那把玉籫,连忙问道。
若她没有猜错,这个叫胡菲的人,也许跟她的来历是一样的。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别的理由,让胡菲能够认识郁金香这种花。
包玉籫的动作顿了顿,掌柜的才尴尬一笑,摇了摇头道“虽说醉玉楼也算大店面了,可这胡菲大师那是什么人?得到这玉籫也是机缘巧合,至于胡菲大师本人嘛,就连在下也未见过呀。”
“你……你也没见过吗?”失望地轻垂下头。虽然她如今想回去的心淡了很多,但如果能见到胡菲,如果那胡菲真地与她一样,她的心情,也是会很激动的。
“怎么了诗雨,莫非你认识那位胡菲?”见落诗雨的模样,韩离泷不禁好奇。从未听说落诗雨认识什么叫人。
这胡菲他倒是有所知道,三年前突然出现在奉天朝,以雕玉而闻名,各大玉行都抢着收他为已用,可这胡菲似乎志不在此,拒绝了所有玉行之后,突然又消失了,不知所踪了,但这世上,还是偶尔有他的作品出现。
“不可能,但……我很想认识。”轻轻摇了摇头,落诗雨轻叹一声,然后瞄了掌柜的一眼,才惊叫道“离泷,你、你怎么把玉籫买下来了?”
“送给你的。”接过掌柜的递来的玉籫,韩离泷微微一次,将它推到了落诗雨面前。
“送、送我的?”瞄了那个锦盒一眼,又看了看韩离泷,落诗雨才转头望向掌柜的“掌柜的,你刚刚说,这玉籫多少银两来着?”
“一千两。”掌柜的呵呵一笑,心情极好地回答。今日没开张,一开张便赚了足足一千两,扣去成本,也能赚个五百两是没问题的,如何让他不开心呢?
“一千两……我的妈呀,这么贵,我、我再买给你行吗?”手紧紧握着那个锦盒,落诗雨只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生于现代的她,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未见过?虽然这玉籫确是很惊艳,可也不至于值个一千两吧?
“这个……小、小姐?公子……”望了望落诗雨,又望了望韩离泷,掌柜的一脸为难,这让他可怎么办好呢?这位公子才刚刚买下,那位小姐又要卖给他……这一来一回,他能赚个差价吗?
“我不卖。”一把拿过落诗雨手中的锦盒,韩离泷快迅地将其打开,然后拿出里头的玉籫,轻轻地便要为落诗雨插上。
“我卖!”瞪了韩离泷一眼,落诗雨伸出手便想将锦盒抢过来。开什么玩笑,一千两银子,可以帮五个青凌赎身了好吧?
“不要……太贵重了。”摇了摇头,落诗雨正想拒绝,却被韩离泷的大手一把按往,然后他轻轻一笑道“别动。”接着,便是那根玉籫稳稳地入了落诗雨的发间。
“哎呀,这位小姐配这籫子,真是美极了,简直可以用……用美若天仙来形容了!”一拍手,掌柜的眼前一亮,不禁赞叹道。
“确实好看,物超所值了。”看着落诗雨的模样,韩离泷也点了点头,似乎觉得这样很是不错。
“这籫子是好,但制造它的人更好,若能见到胡菲大师,不知该有多好。”她真地很想知道,到底那个胡菲是何许人也?会用郁金香,是偶然,还是有意。
“那我便帮你留心,若有机会,定让你与他认识。”点了点头后,韩离泷才又转向掌柜的“掌柜的,你这里可有做为婚嫁的贺礼呢?”
“有的有的,公子您看小的身后那些,都是作为婚嫁的贺礼。”看韩离泷大方的一千两,连眼睛也没眨便买下那支籫子,掌柜的眼睛都直了,对他的态度越发地好了。
回过身,掌柜的指了指柜子之上摆放的一些金灿灿的金器“这一对龙凤镯,是传统些的贺礼,价钱也适宜,买的人多。喏,像这对玉如意,相对寓意更加好,更价钱也更贵些……”
仔细地将自己店里的货色都介绍了一番后,掌柜的才小心地问道“不知可有公子满意的?”
摇了摇头,韩离泷缓缓道“掌柜的店里的货虽好,但还是未有在下中意的。”说般,韩离泷拉起落诗雨的手,示意她走。
“那……那公子慢走,下回再来啊。”见韩离泷看不上,掌柜的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躬着身子将其送了出去。
出了醉玉楼,落诗雨才叹了口气道“原来丞相大人这样有钱,一千两花出去,眼睛也不眨一下。”这话像是在调侃韩离泷,其实……落诗雨是在心疼钱啊!
“买予你的,你若喜欢,再便宜也是千金,你若不喜欢,再贵也一文不值。”说罢,韩离泷轻轻拉起落诗雨的手,然后松了口气道“现在正事办完了,顺道,给镇安王买份贺礼吧。”
脸色红红地任韩离泷拉着,落诗雨觉得自己好像很幸福。按他的意思,他此次出来,是为她买礼物来的,而非为镇安王大婚的贺礼而来,这让她……受宠若惊啊。
两人有说有笑地四处逛着,都未发现,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后头,郑秀衣与她的奴婢小晴,也出来走动了。
昨日受了那样大的委屈,郑秀衣的心情差到了极点,又日日闷在府时,脾气一天比一天大,小晴也快受不了,便机灵一动,劝郑秀衣出来走动走动。
一步一步漫无目地地走头,丝毫没有心思看边上的店家,郑秀衣只觉得,虽然府里闷得慌,但至少也算宁静,在街上,一看别人都是有说有笑,便越发觉得自己不开心。
“郡主,日头有些大了,奴婢为您打伞,遮遮阳吧?”见郑秀衣额上有几滴晶莹的汗水,小晴连忙道。
她在郑秀衣身边伺候着,便事事小心,很是认真,否则一错万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轻叹了一声,郑秀衣点点头,向前瞄了一眼,却正巧看见韩离泷与落诗雨手牵着手,有说有笑,似乎很是开心。
他……笑了,笑得那样开心和明显,整个人都与之前严肃阴郁的感觉有所不同。这便是有她相陪的不同吗?
袖下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郑秀衣愣愣站在原地,望着那两个十指相扣的人,心乱如麻。
原来,他与落诗雨早就是情侣关系了?难怪他就算再忙,也有空来陪落诗雨,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爱了他那么多年,也得不到他多看一眼,而这个女人,才来府上不多久,便能让他痴心相对?
“郡主,伞买来了,您还想上哪儿去逛逛呢?”将伞撑了起来,小晴为郑秀衣遮住日头,轻声问道。
“回去。”紧紧皱着眉,仍下两个冰凉的字,郑秀衣转身便走。
她怕再不走,她会失去姿态,在这大街上落泪;她怕再不走,她会忍不住冲上去,将他们紧紧相牵的手打落,她怕自己受不了这样有他的自己……
“郡主……郡主……”见到郑秀衣这般莫明其妙,小晴心下一急,收了伞连忙跟了上去。看刚刚郑秀衣的脸色难看成那样,恐怕自己回去,有罪受了。
“离泷,你看这条手链好看吗?我想买两条,与雪仪一人一条,当姐妹手链。”拿起摊上一条手链放在自己手上比划了一下,落诗雨却忽然听见似乎有人在叫郡主,回过头,却什么也没见到。
“看什么呢?”随着落诗雨的目光向后望去,也是什么都没看到,韩离泷不禁有些好奇地道。
“没什么。”摇了摇头,只当是自己听错了,回过头,落诗雨才重新问道“这个链子可好看?”
“翠珠环花,好看。”看了一眼那条手链,韩离泷才点点头,赞叹道。
“那老板,我要两条一模一样的。”从手上拿下那条链子,落诗雨将其递给摊主,笑了笑道。
“谢谢惠顾,共二两银子。”将手链包好,递给落诗雨。给了银子之后,两人又继续往前走去。
“说实在,你想好要送什么给镇安做为贺礼了吗?”偏过头望韩离泷,落诗雨不禁有些好奇。刚刚在醉玉楼,他什么都看不上,莫非他也想买些特别的?
“其实是未曾想好要买些什么,太过普通的,我看不上眼,镇安王也同样看不上眼。”笑了笑,紧了紧握在手心的落诗雨的手,然后才道“你呢,你想买些什么呢?”
“好,回头,娘帮你缝一个,玉儿乖了哦。”妇人轻轻一笑,将怀里的小女孩搂得更紧了些,然后母女两人才继续前行。
看到这一幕,落诗雨突然灵光一闪,是啊!要特别的,最特别不过是自己动手缝个什么东西送他了!在现代,又有那样多可爱漂亮的公仔,随便缝一个,绝对都是与众不同的。
“我想到我要送些什么了。”打了一个响指,落诗雨神色变得飞扬,瞄见旁边正好有一个布庄,连忙拉着韩离泷走了进去。
左挑挑,右挑挑,最终,逃了一一款花色喜庆的布匹,见此模样,韩离泷微微一愣,有些不相信地指了指那匹布道“诗雨,你该不会是……要送一匹布去给镇安王吧?”这若真是这样,镇安虽不会说些什么,但估计会笑翻了吧?
“才不是。”冲韩离泷一笑,落诗雨将布匹拿到柜台之上,又冲掌柜一笑道“掌柜的,这匹布我买下了,还有,你们店中,可有棉花?我要半斤。”
“棉花?有的,小姐稍等。”按过那匹布,掌柜的才冲里头喊道“王二,给我拿半斤棉花出来。”说罢,才一边打着算盘算银子,一边笑道“姑娘来得真及时,不仅这布是新货,而且那棉花,也是今年刚摘来的,是好棉呀。”
“是吗。”笑了笑,落诗雨又见柜台之上摆着各色的丝线,指了指其中一盘搭配好的道“老板,这个我也好。”
出了布庄,不解地看着替落诗雨提了一手的东西,韩离泷更加好奇了“诗雨,你或者,是要做对枕头送给镇安王?”又是棉花又是布又是线的,莫非是要送个枕头?
“你这个主意不错,但我有更好的。”莞尔一笑,落诗雨微眯着眼就是不说出自己要干什么。
“好吧,那到时,我倒要看看你准备送些什么给镇安王。”笑了笑,韩离泷便也不再多问,却见边上有一卖树雕的,便示意落诗雨进去。
“树雕?原来这么早便有这玩意儿了?我还真是现在才知道。”走进树雕店,落诗雨不禁惊叹道。这树雕之功,比起现代,竟然有增无减,看来确是现代人,都把老祖宗留下的东西给遗弃了。
“老板,这款树雕如何卖?”指了指身边的树雕,韩离泷问道。
凑了过来,只见这树雕呈如意样,上头漆着清漆,看上去极为自然而美丽。“你不在玉店买玉如意,为何还要买一根树的如意呢?”好奇地望向韩离泷,落诗雨蹲下身子道“这如意只有一根,若能凑成一对便好了。”
“这话真让姑娘说着了,小店真有两根形似如意的树雕,若小姐要,我便去拿来。”见落诗雨想要再一枝如意树雕,掌柜的连忙一溜小跑去拿了。
见掌柜的去拿,落诗雨也起身望向韩离泷“为何,你不买玉的,偏要买个树雕?”
“镇安王喜爱树雕,是全奉天朝都知道的事。”微微一笑,韩离泷又接着道“许是你未去过镇安王府,否则,你会觉得他那里,才是真正的树雕展园。”
说着,那掌柜的终于把另一块玉意树雕也拿出来了。两人买了树雕之后,眼看天色也晚了,便悠悠地回了丞相府。
可奇怪的是,不知为何,郑秀衣今日并未出来用晚膳,但向来落诗雨与郑秀衣不对盘,所以她也懒得多问,吃了饭之后,便匆匆回到房间,开始准备她要给镇安王的礼物了。
“落小姐,你说你准备缝两个布偶给镇安王?”昭雪一手撑着脑袋,听到落诗雨的说法之后,不由得一禁。
天啊,这王爷大婚,哪个不是送金送玉还送银的呀?有谁像她们家小姐,只买了一匹布,说是要逢制布偶?这,这到时怎么能拿得了去手呢?
“这布偶可不简单,刚刚我看到咱们府院里那棵桂花落了一地,我想里头不止放进棉花,还要塞些风干了的桂花进去,让这布偶香香的。”轻轻一笑,落诗雨指了指后院的方向,然后道“昭雪你去帮我采些桂花来风干,而青凌嘛,你留下来指点我缝布偶!”
“好。”点点头,昭雪一溜小跑出了房间去收集桂花了。
而落诗雨并未开始裁布,而是拿出了笔墨纸砚,然后开始画了一张草图递给了青凌“你看,我要做的公仔……不对,是布偶就是差不多这个样子,你教教我该如何裁布……”
“依奴婢看,这个,得先用粉膏把这小布偶的身体各个部份画在布上,再修一修,改一下……”青凌拿着那张草图,仔细地看了看,然后才认真地开始教落诗雨如何画。
“落小姐,我把桂花采来了,怎么风干才会让香味长存呢?”用花布包着一堆桂花,昭雪不解地望向落诗雨。
“把现在先拿去让风吹吹,明儿再拿去用大锅以小火翻炒,培干,再拿去太阳之下晒,到时候便行了。”停下手中的动作,落诗雨抬起头望向昭雪,连声叮嘱道。
这边话还未完,那边青凌瞧了一眼落诗雨剪的布,不禁叹道“哎呀,落小姐,你把它的头都剪掉一半了,怎么可以呢?重来……”
“小姐,夜深了,该睡了。”重新换上一根烛火,青凌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才劝刚把布剪好,正好学缝的落诗雨。
“你先去休息吧,后天便是镇安王大婚了,我得赶紧完成才好。”连头也未抬一下,落诗雨一手拿针,一手拿布,缝得极为认真。
“那好吧,落小姐也早些歇息吧,真不行,明儿再缝也成。”无奈地摇了摇头,青凌轻轻退出房门,顺手将房门关了起来。
“我就不信缝个东西,能难得倒我……”用力将针重新缝了进去,可针却像是不听使唤一般,直直地刺破了落诗雨的手“哎呀……”吃了痛,落诗雨连忙将针放下,看着那滴血珠,越发的精神了,她还真不信了,还学不会缝了!
将剪好的布料放在一旁,落诗雨拿起刚刚剪坏的布料,重新穿好线,然后慢慢地开始缝,一开始缝得针脚是一针大,一针小。而夜越深,缝得也是越好,直到落诗雨困得睁不开眼了,才迷着眼爬到床上睡觉。
第二日青凌进来的时候,便见到桌上放着剪好的布料和试缝的布料,拿起那几块被缝得不成样子的布料,青凌不禁笑道“落小姐昨儿也不知缝到几时,才缝成这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