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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消失的时间

臣上启下

  这倒是对呀,韩素云常常胡乱走动,别说张缤的案子众所皆知,就算是很低调的案子,说不定她也会有所耳闻。这样说来,倒真是错怪她了。

  “素云只是听到这案子一些零零碎的片段,真正其中的内幕,怕是还要周公子才知晓啊。”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落诗雨盯着周小金,有些试探情地问道。

  “说些这案子,在下真是太难为情了!刚出事那段时间,已将在下传去问过话,今天,就今天早上,又被传去问话了,怀疑在下一次就够了,还怀疑了两次,这……这让我名节不保啊!”周小金说罢,一口将手里杯中的酒送入口中,才恨恨地继续道“那日我们说好了结伴去踏青的,可不知为何张缤这小子把我带到了那个荒野之处,我便生气地说他不会先地方,就先走了,哪知我走了,他却在那里遇了不测……其实也许这事还真怪我,若我没走,也许他就没事。”

  “周公子节哀顺便,生死天注定,只能怪凶手无情,其他的,也无需过多自责。”安慰了周小金一下,落诗雨才又道“周公子刚刚提到你与张缤约好了去踏青的,难道你们未先约好在哪里吗?”

  “平日里是有约好的,但那次张缤说要他选地方,我就随他去了,可谁知道……哎,不说了不说了,说些这些事儿就心烦!”话到一半,周小金摆了摆手表示不愿意再继续说下去了。

  张缤生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好朋友,就连这尤艺楼,都有关于他的回忆,再提起他,周小金不知为何,心里觉得冷冷的,似乎他就在某处盯着自己。

  “若会伤心,便不要再提了,那些事儿总会过去的。”落诗雨见周小金情绪有些不稳定,连忙顺着他的话,止住了原本还想要问的念头。

  “让素云小姐见笑了。”见落诗雨这样安慰自己,周小金笑了一笑,显得有些难堪。他自问除了那日在万福楼狼狈了一回之外,他在韩素云面前,那可以说是礼数周到,很是规矩的一个人,除了今日再难堪了一回。

  “怎么会?人都有心情低落,遇到烦心事的时候。若有一天,我有烦心事,也得劳烦周公子倾听才是。”说罢,落诗雨拿起桌上的酒杯,向周小金一敬,便自己先喝下肚。喝完后,落诗雨被酒一呛,轻咳了两声“周公子请。”

  “好好!素云小姐还是个酒中英雄呢!在下倒显得拘束了!”说罢,周小金哈哈一笑,也拿起杯子次杯中的酒饮尽。他是从未想过啊,有个姑娘家也喝酒喝得这样爽快,这样的朋友,值得交,若是这样的姑娘能娶为妻,那也是此生有福啊!

  等落诗雨再出尤艺楼,已是快站不稳的局势了。

  “哎哎,落小姐……”用尽全身力气扶着落诗雨,昭雪右看看左看看,终于看到一辆马车,冲着马车朝了朝手,连同马夫一起帮落诗雨扶上了马车,才见周小金也出了尤艺楼,一见昭雪还在,便有些好奇地道“雪儿姑娘,落小姐是否不胜酒力了?要在下相送吗?”

  “周公子。”微微福了礼,昭雪望了一眼马车才道“不用周公子相送了,我与小姐一同回去便可,周公子有心,雪儿替小姐先谢过了。”

  “那还请雪儿姑娘好生照顾素云小姐。”微微一笑,周小金朝昭雪拱了拱手,见昭雪坐上马车,渐渐消失于眼前,才折身重返尤艺楼。

  满天星辰,韩离泷带了些关于案子的书来找落诗雨,却见她已然睡下,问了昭雪才知道,她今日与周小金饮酒过多,醉了。

  这是第二次见到她睡着的模样,安宁祥和,温柔如斯。

  “不能喝还偏要喝那么多。”轻叹了口气,韩离泷喃喃地道“是否我让你去接近周小金,是个错误的选择?”他有些庆幸今日昭雪陪着落诗雨去了,否则,周小金还不知会对落诗雨做出些什么来。

  “大人。”正当他出视之时,门被轻轻推开,青凌手中端着两杯茶走了进来,见落诗雨还在睡觉,便将茶放在桌子上,轻声地道“左边这杯是给落小姐的醒酒茶,右边这杯,是给大人您喝的提神茶。”

  见韩离泷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青凌才躬了躬身道“那奴婢先退下了。”

  看到韩离泷这样守在落诗雨床前,那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就连陈雪仪,他都不曾这样对待过,郑秀衣就更不用说了,他连正眼相待都有些难,再看看落诗雨,与他相识日子不长,可像是奇了怪了似的,两人出奇地默契与投缘。

  出了房门,青凌心情很是复杂。按道理来说,韩大人与落小姐,的确是很相配的,她也很乐见其成,可……如果真是这样,那温公子又该怎么样?他若是看到了落小姐与韩大人缔成良缘,那又该是如何的伤心?

  紧紧咬着嘴唇,青凌心里默默地想道,无论如何,我都要为温公子拼了拼,把他的心理想说落小姐听,否则,温公子不能跟落小姐在一起,定会很难过的。

  “青凌,冒冒失失地干什么呢?”走在青凌后头,眼见着她的头就要撞上柱子了,一把将她揪住,温少枫才开口问道。很少见到青凌这样魂不守舍的模样,今日倒是奇怪了。

  回过福来,青凌见站在身后的是温少枫,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温、温公子,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本想去看看诗雨,可她似乎睡下了,便不想打扰她。”温少枫笑了笑,揉了揉青凌的青丝道“青凌,很少见你这样魂不守舍,出什么事了吗?”

  顺了顺被温少枫揉乱的青丝,青凌红着脸解释道“没、没有,只是想到今儿还未教懂温公子你认识附近的路,怕明儿个落小姐责罚。”其实青凌只是心慌意乱,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温少枫,不想让他再继续追问下去而已。

  “是为这个啊,这倒不用担心,明儿个若诗雨说你,我最多说是我太笨。”微微一笑,温少枫安抚青凌道“天色不早了,今日诗雨睡得早,你也早些去休息吧。”说罢,温少枫便迈开步子,先走回了房间。

  “温公子,不要对青凌这么好……”站在原地,青凌望着温少枫消失的背影,喃喃了一句,泪也跟着滑落下来。看了看四周没有人,青凌连忙拿起袖子擦干泪。是她太没用,对于温少枫的温柔一点办法也没有,任由他一步步,一点点占据自己的心,然后再自己偷偷为他伤心,为他心碎。

  月儿高挂,来到这院子里,似乎连下人都休息得比较早,等落诗雨再醒来之时,只觉得头痛欲裂,缓缓睁开眼,却见床对面的桌上,趴着一个人。身着暗紫纹袍,看那模样,分明是韩离泷,再看看窗外头黑漆漆的样子,应该是半夜。

  皱着眉头,看到桌上有两杯水,落诗雨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生怕将趴着眼睛的韩离泷吵醒。

  “倾、诗雨……”一惊,直直坐了起来,再回头,却见落诗雨走到一半,被自己的叫声一惊,就定住了,韩离泷才有些尴尬地道“你醒了?”

  “还是把你吵醒了。”嘿嘿一笑,落诗雨干脆快步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水便灌进嘴里,解了喝后,落诗雨才道“这都几更天了,我睡多久了。”

  “看样子不早了,听昭雪说,你从傍晚回来就开始睡到现在了。”韩离泷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眼睛浮肿的落诗雨,有些心疼地道“早知便不让你与周小金去尤艺楼了,明明不会喝酒,却偏要喝那么多。”

  “才喝了两杯,不多。”说罢,像是做了坏事一般吐了吐舌头,落诗雨才又接道“是那酒太烈了。”这话落诗雨倒是没骗韩离泷,她的的确确只与周小金喝了两杯,其余的都是周小金自己喝的,只不过自己以前最多喝过啤酒、红酒,怎么着也没喝过度数如此之高的纯白酒,这让一向不喜沾酒的她两杯就直接睡到现在了。

  “饶是如此,以后也必须注意。”看落诗雨这样解释,韩离泷才放下心来,想想又觉不妥,才重新纠正道“是没有再以后了,不许再喝了。”

  看他有些霸道的模样,落诗雨竟然觉得心里暖暖的,有人在乎,有人管着的感觉还不错嘛。

  思及此,落诗雨瞄了眼脸色难看的韩离泷,连连点头答应“不喝了不喝了,喝酒这样难受,我才不喝了。”

  “嗯。”见落诗雨答应,韩离泷才点点头,表示满意,又见落诗雨喝完水,才他想起自己在这里似乎不大合适,轻咳了两声,缓解尴尬之后,韩离泷才指了指门口道“那我走了。”

  见他正要推门出去,站在桌边的落诗雨望着他,轻咬着嘴唇,想了想才轻声道“谢谢你。”

  她要谢谢他的事太多了,无从一一说起,而她本不是个娇情的人,也说不出来。

  “……”站在原地许久,韩离泷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站着,好久才轻轻推开门,走出去,再将门带好。

  她大多数时候,都是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的,但也许他心里对她的感觉,与她对他的感觉是一样的,那种怦然心动,无法别开眼的感觉,收到他的关心就乐呵好久,他做出让她伤心的事,她就难过不已的感觉,那是……爱。

  “你在等吴佳仁对你提他与陈雪仪之间的事,你可知,我也在等你亲口跟我说。”轻叹了声,落诗雨将另一杯水也干脆喝光,然后才喃喃地道。

  感情的事从来复杂不已,落诗雨喝完水,躲进被窝,想得最多的就是一句千古名诗: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第二日,落诗雨睡得日早三竿才起床,起来之时,韩离泷早已去上早朝了,而她落诗雨昨天醉了,今天起来混身无力,似乎疲惫得很,让家丁把那张摇椅搬出来,落诗雨继续躺了上去,一摇一晃无聊地度日子。

  “小姐,看看这是什么?”身后的声音响起,昭雪正一手端着一大盘水果,一手提着一张小板凳朝自己走来。

  “水果?谁送来的?”盯着昭雪手里的水果,落诗雨有些不解。这院子平日里韩离泷忙有时候也照顾不到,水果她也不喜欢,所以院子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

  放下板凳,将水果放在板凳之上,昭雪笑了笑道“这是周公子差人送来的,不吃白不吃对不对?”

  “似乎没有错!”眯着眼睛笑,落诗雨望了眼水果,才悠然地道“你们拿去吃吧,水果我不喜欢。”

  “小姐,人家周公子说了!”说到这里,昭雪咳了两声,然后才哈哈一笑道“人家周公子说了,昨儿个你们家素云小姐不胜酒力,今儿起来必定觉得不舒服,吃些水果会好些。看看人家,多体贴!”

  说实话,她倒是挺羡慕落小姐的,看看,有韩大人对她好,有温公子对她好,现在还多了个周公子也对她好……如果她有落小姐的三分之一就好了。

  “那些温柔体贴,不该对不该的人做,你还小,不懂。”落诗雨微微一笑,转过头不再去看那盘水果。像周小金这样老熟的人,要掳获像昭雪这样单纯小女孩的心,是很容易的,但要打动她,就很难了。

  “昭雪是不懂,以后落小姐得教昭雪!”笑了笑,昭雪点点头,依言将水果盘拿去分给了下人。

  正巧昭雪前脚一走,韩离泷后脚便踏了进来,看他一身朝服,想必是刚下了早朝便过来了。

  “今儿这样悠闲?”看见落诗雨悠哉悠哉地晃着摇椅,韩离泷大步走了过来,坐在刚刚昭雪搬来要放水果的小板凳之上。“韩大人今天不也一样早。”微微一笑,望了眼一身朝服的韩离泷,落诗雨又调侃道“今儿有什么大事,下了朝连官服也没换,便赶来这里了。”他身着官服的模样很好看,原本就严肃的脸,再加上威严的官服,很是端正。揉了揉眉心,韩离泷重重叹了一口气,才道“又有人死了。”“什么?”一惊,连忙从摇椅之上半坐起来,落诗雨瞪大眼睛,直愣愣地望着韩离泷。怎么可能呢?他们查案子查得这么紧,凶手却还能下手,这……这不可能的。“又有人被同样的方法所杀,死者是现任太丞县府尹黄尽国之子黄阅足。”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死者,韩离泷又道“看来我们怀疑周小金,要多再想想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事,有在场人证吗,死者在哪儿?案发现场你去过了吗?”一下子抛出了许多问题,落诗雨连原本悠闲自在的心情都没有了,她现在一心只想着,为何又有一个人被杀了。这杀手该是怎样的猖狂啊,顶风做案,该得很专业的心理素质才行。

  “今日凌晨发现的,黄阅足就死在自己家中,案发现场我去过一趟了,毫无意外,死者依然是利剑所伤,依然是又快又准又狠,在事情被发现前,黄府里头,连一个人都未察觉有人进了府里。”韩离泷将手中所知道的关于黄阅足这个案子的所有资料都说了出来,后又补了一句“我觉得是周小金的可能性太低了,诗雨,我们要再重新侦查一遍。”

  “在自己家中……杀手真是大胆。”轻扶额头,落诗雨只觉得不可思议,这一切不合常理,就连以连环杀人案也不是这么个杀法,这些人一般有心理变态,所以特别胆小又特别大胆,是个矛盾的个体,绝不可能在死者家里冒险。

  “诗雨,你……你们在说什么?”看见韩离泷也在,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温少枫微微一笑,也凑了过来,显得很是好奇。

  他韩离泷在的地方,他温少枫也是一定要在的,否则,让韩离泷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可怎么办?

  “在聊案子。”轻叹了一声,落诗雨才望着温少枫道“对了,你让青凌给我们俩泡两杯茶来好吗。”

  “好。”冲落诗雨笑了笑,温少枫回答得很是轻快。没有什么理由落诗雨让他去做什么而他不去的。他喜欢一个人,就是单纯的为她好,尽可能地爱她。

  故意支开温少枫,落诗雨才抬起眸子盯着韩离泷道“最先发现死者的是谁?”

  “你为何要支开他?”答非所问,韩离泷望着温少枫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看见韩离泷这思考的模样,落诗雨心里不知为何觉得有些不自在,尴尬一笑,然后才解释道“我、我只是觉得案情很重要,少一个人知道,总要好些,韩大人不这么觉得吗?”未了,落诗雨用了反问,以加重自己话的可信度。

  但扪心自问,连落诗雨自己都不知为何要支开温少枫,也许……摇了摇头,落诗雨果断在心中告诉自己,不可能有这个也许。

  “这样说,也有些道理。”点点头表示赞同,韩离泷这才继续说道“第一个发现黄阅足的是他的侍妾,那日黄阅足正被逼着看书,而刚好轮到他那位叫艳雁的侍妾伺候他。”

  “那那位艳雁一直陪在他身边吗?这不可能,否则,凶手怎么下手?”听到这里,落诗雨几乎有些迫不及待了,她想去案发现场,想去问问艳雁当时的情况。

  “正是这艳雁没有一直陪着他,据艳雁所讲,当日黄阅足被逼看书,然后她本想随身伺候着,可黄尽国说这样会扰了黄阅足看书的心情,就让她出来。后来她看天色晚了,担心黄阅足困了看不下去,就想端杯茶进去给黄阅足提提神,却不想,一进去就看黄阅足趴在书桌之上,她以为是黄阅足逗她玩儿呢,还推了黄阅足两把,结果才发现黄阅足死了。”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个大概,韩离泷也摇了摇头,有些婉惜地道“若当时黄尽国让艳雁进去陪黄阅足,也许他也不会死。”

  “这也不然,杀手一定会等到有机会再下手的,被杀,是迟早的事。”虽然落诗雨的话直白而伤人,但确是事实。就算那天的艳雁陪着,不保持明天他就不落得孤身一人,只要能下手,杀手就一定会下手。

  “诗雨,昭雪说青凌陪张婶去买菜了,茶我自己倒来了。”正准备回答落诗雨的话,却被一道清亮的声音打断。正是去让青凌倒茶的温少枫,此时他手中正端着两杯茶,走得有些急,茶水都有些倒出来了。

  “慢些走。”瞄了韩离泷一眼,落诗雨接过青凌手里的茶杯,端了一杯给韩离泷,给自己留了一杯,抿了一口才道“离泷,你刚刚不是说,要一起去扉城家里?走吧?”

  “好、好吧。”茶水刚到嘴边要喝,却被落诗雨这么一问,韩离泷停了下来,将盖子重新盖上,将茶水放到端盘之上,才站了起来等落诗雨。

  “少枫,我与离泷与扉城有些事,今日中午不回来了,你跟青凌他们一起吃饭。”匆匆将茶杯放到端盘之上,落诗雨也站了起来,率先往院门口走去,边走边回头连声叮嘱道。

  “好。”轻轻点点头,温少枫回过头望向那两杯几乎没动过的茶水,才露出苦涩的笑容,喃喃自语道“诗雨,我……也许就快离开了呢。”

  出了院门口,落诗雨才松了口气,拉了拉韩离泷的衣袖道“黄尽国家往哪儿走?现在黄府上下,一定悲伤一片,若不是我急着了解情况,其实也不愿意去的。”她喜欢轻松与快乐,不喜欢悲伤的气氛,所以她不想去见到一群人哭哭啼啼的。

  “早上我去的时候,就悲伤成一片了,特别是那艳雁,泣不成声,据说黄阅足生前特别宠她。”与落诗雨并肩走着,韩离泷缓缓地道。看艳雁哭的模样,韩离泷很难有所怀疑。

  “也是,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真可怜。”摇了摇头,落诗雨加快了脚步。

  两人走到黄府的时候,还未到大门前,就听到里头断断续续的哭声了,再放眼望去,府门之上挂着挽联,全府上下一片凄凉,看到这里,落诗雨不禁缩了缩脖子,咽了口水才道“走吧。”

  让家丁报给了哭得不成人形的黄尽国,黄尽国边擦着眼泪边朝韩离泷走来,一见到他,脚像是站不住似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唏里哗拉的“韩丞相,您可要为小儿做主啊,他生性善良,连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怎么有人狠心将他杀死呢?”

  “黄大人节哀顺变。”轻轻扶起黄尽国,韩离泷出言安慰道。

  “都怪我都怪我,要是我让艳雁陪着他,他就不会出事了啊……”说到这里,黄尽国又是一阵哀嚎,不断擦着滑落的泪水,却见一旁一位穿着富丽的老夫人向黄尽国冲了过来“你这杀千刀的,你尽想着与那狐狸精鬼混,你赔我阅儿,你悦我阅儿……”

  一把将老夫人拦住,落诗雨皱了皱眉,这女人应该便是黄尽国的夫人了,听她话里的意思,这黄尽国还是个老色鬼了?他当天是要与谁鬼混呢?

  “你、你这臭婆娘,我没与她鬼混,儿子死了你不去怪杀手,你怪我干吗呀?”一听老夫人的话,黄尽国瞪得眼睛红红的,脸也红红的,连连指着黄夫人,劈口就骂。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艳雁那只狐狸精纠缠着啊?那狐狸精,勾搭我儿子也就罢了,还勾搭你这没用的东西!你赔我阅儿……”厉气厉声,黄夫人像是定认了一般,不止开始骂黄尽国,还骂起了此案的重要证人艳雁。

  “你别骂了,别骂了!管家,管家,将夫人带下去让韩丞相看笑话了……”见劝说无效,黄尽国也干脆不去管黄夫人,让管家将其带下去后,便别过头,唉声叹气地道“韩丞相此番前来,是否来查案的,有事就尽管问吧,我能配合的,都会配合。”

  “那就劳烦你过与艳雁过来一趟。”韩离泷点了点头,倒也直说了。

  “艳雁,丞相有话问,快过来。”回过身,黄尽国朝跪在灵前的几个女人其中之一唤了声,只见那艳雁回过头来,脸上全是泪水,嘴里还不断地哼哼着,似乎哭得很是伤心。

  “这位就是艳雁姑娘?”走进了几步,落诗雨望着那位哭得梨花带滞的女子问道。

  “奴家正是。”拿着袖口擦了擦泪水,艳雁瞄了瞄落诗雨,只应了这么一句,便不再说什么。

  “不知府上哪里方便静谈?”韩离泷一见这大堂之上乱世一团,皱了皱眉问道。

  “两位请随我来,艳雁,你也过来。”走在前头,过了一个院子,黄尽国才推开一扇门道“就这儿谈吧。”

  几个人都坐了下来,韩离泷也开门见山,不再说些什么客套之话,也不看黄尽国,只是望着艳雁,问道“艳雁姑娘,我想再听听当日的情景。”

  被问及此,原本停止了哭泣的艳雁又开始掉下了泪花“那日本是轮到我伺候相公,原本说好了相公陪我游夜园,可谁知走到半道,老爷就叫相公回去看书,说不看书以后不中用。”说到这里,艳雁瞄了一眼黄尽国,又继续道“相公不敢违背,就哄了我,然后去看书。看相公进书房,我也要跟进去,因为相公侍妾多,虽是相公宠我,但我能见着他的日子也不多,自然要珍惜机会。”

  “那又为何没有跟进房去?”见韩离泷望着自己,正表示他不好问下去,落诗雨便接过话头问道。

  “本是要进去的,前脚刚进书房,便被老爷叫住了,说我进去了,相公他还能安心温书吗?一门心思都放我身上了。我也只能退了出来。”艳雁拿袖口擦了擦泪花,然后才轻声道“到了半夜,我见相公温书还未出来,心想,也许他累了,就偷偷瞒着老爷,端了茶参茶要进书房给相公喝,推开房门唤相公,他也不应我,进去之后,我见相公趴在桌上,以为是他戏弄我,便轻轻捶打了他两下,可他还是没反应,后来我便捧起他的脸,可,可我却发现,他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痕……”最后几句,艳雁几乎是泣不成声的。

  一想到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没了,还是自己亲眼看见的,艳雁的心就忽上忽下的跳得厉害,她爱不爱黄阅足这暂且不说,但这事儿,还是把她吓得半死。

  “艳雁姑娘,死者已矣,不要太伤心。”见她哭得难过,落诗雨便出声安慰,又顿了顿,才又道“刚刚我注意到,艳雁姑娘说了,黄大人不让你进去,你就没有进去了,这段时间,你在哪儿?”

  刚刚说到这里之时,她注意到黄尽国的脸色有些紧张,这事必有蹊跷,她有必要问个清楚。

  “我……”只说了一个字,艳雁便紧咬嘴唇怎么也说不出口,期间还多次为难地望向黄尽国。

  “韩丞相,这、这艳雁这段时间去了哪儿,似乎与案情无关啊,韩丞相。”黄尽国见事态越来越不对,不由得一紧张,连忙帮艳雁说话。

  “她问,必然有问,黄大人让艳雁姑娘照实说。”指了指落诗雨,韩离泷语气不容拒绝。有些话对着姑娘他不好问出口,但落诗雨可以,所以现在落诗雨不问,也许下次来,他就问不到了。

  “这……”为难地想了许久,黄尽国才一拍桌子,像是豁出去了一般道“艳雁,说吧。”

  得到了黄尽国的许可,艳雁才微微垂着头,脸色微红地道“我……我与老爷在、在房里。”

  “在房里做什么?艳雁姑娘,你可是叫着黄公子相公的人。”被震惊得目瞪口呆,没想到黄府之上。落诗雨表示万分不能理解。

  “这些都是老爷逼我的,如果没有两年前老爷强要了我,我……我必然不会背着相公与夫人做这样不耻之事的。”被落诗雨这么说,艳雁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她生来贫寒,十三岁就进了青楼,所幸去青楼没多年就被黄阅足看中,买了下来,进了黄府就成了黄阅足的侍妾,虽然没名没份,但至少衣食无忧。可好景不然,黄阅足对她好她也一心向着黄阅足,可两年前的一个夏天,黄阅足陪着黄夫人去西城拜佛,黄老爷就在柴房里强要了她,自那次起,这样不耻之事,便越来越多,后来闹得除了黄阅足,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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